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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竹筒递了过去,“这是拓跋大人给刘大人的下一步指示。”
那北狄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我家主人说,光有这一份人证还不够。要让一棵大树倒下,就要先烂了它的根。你们的朝堂,就是那根。”
“想必刘大人也知道了官仓被烧的消息,届时,还请大人乘风而上,在朝堂上,顺带着将这桩弑君篡位的滔天大案,公之于众。”
刘应振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但是那北狄人却视若无睹,继续自顾自的说:“到那时,民意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那位新君想坐稳龙椅,就没那么容易了。”
说完,那北狄人不再停留,对着刘应振一拱手,便带着他的人鬼魅般地消失在了破庙的阴影里。
刘应振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庙外的风吹得他有些发冷,他才打开了手中的竹筒。
他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要是真如他们说的那般去做,这无疑是一个大胆到能掉脑袋,能诛九族的举动。
可是,一想到自己都学生孟宸,刘应振就忍不住的咬了咬牙,反正都已经做到了这番地步,他这把老骨头再往前闯闯又能如何?
京城中最大的官仓,储存着京城近半军民用粮的齐丰仓,在一场大火中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街头巷尾,茶馆酒肆,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百姓,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绝望。
“你们不觉得那火起得邪乎得很!天干物燥,无风无雷,好端端的粮仓怎么会烧起来?”
“但是我听官府说是因为一名守仓的士卒夜里饮酒,不慎打翻了火烛啊?”
就在这时,一个说书先生打扮的人,在人群中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地开口:“这年头,官府的话你也信?那你可真老实!”
“哼,我只是在说,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件事是天谴!是上天在示警啊!”
“你们想啊,先帝龙体一向康健,怎么会说走就走?新君登基,寸功未立,名不正言不顺!如今北境被围,京城粮仓又遭天火焚烧,这分明跟当年阳城一事一样,你们说,这是不是上天发怒了?这是在告诉我们,新君得位不正,乃不祥之兆啊!”
“怪不得雁门关一点消息都没有,原来是新君失德,连累了孟大将军!”
“我说这话只是猜测昂,可没有说新君不好的意思,你们可不要胡乱瞎传,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说书人的这幅样子更是为这番话的真实性增加了几分,恐慌的情绪迅速发酵,流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
一时间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一股看不见的暗流正朝着皇宫汹涌而去。
“陛下,臣……臣该死!是臣擅自饮酒还打翻火烛,导致齐丰仓走水,火势太大,等……等我们的人赶到,已经……已经来不及了!臣愿以死谢罪!”
孟景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他面前的御案上放着几本弹劾的奏折——是那些大臣们在互相埋怨,推卸责任。
“陛下,您消消气,”苏婉晴站在他的身侧,继续说:“不过还好这场火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亡。”
孟景烦躁地闭了闭眼睛,就在这时,一份刚刚汇总上来的密报送到,苏婉晴看孟景的状态,示意下人将密保给自己。
“陛下,城中的流言已经控制不住了。源头太多太杂,像是有人在背后统一散播。”
孟景接过密报一目十行地看完,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此刻更显苍白。
苏婉晴的声音很轻,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粮仓失火,流言四起,这是有人在逼您,也是在动摇您的根基。”
他用怀柔之术安抚了朝臣,可敌人却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从他最薄弱的地方,给了他致命一击——民心。
突然,一名内侍总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声音尖利又惊慌的大喊:“陛下!不好了!刘应振大人率领一众大臣进宫,如今,文武百官,近百人,都……都跪在承天门外,请求陛下临朝,共议国事!”
孟景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惊慌,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