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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孟煜城的亲卫副统领手持一份名单,带着一队精锐在营房之间穿行。
他们走到一处营帐前,副统领做了个手势,两名士兵掀开帘子闪身而入。
帐内,一名军需处的副官正在桌前焦躁地来回踱步,听到动静猛地回头,脸上刚要露出喜色,便看到两柄出鞘的横刀。
他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嘴巴就被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另一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副统领站在帐外,听着里面极轻微的挣扎声发出后归于平静,面无表情地在名单上划掉一个名字,然后走向下一个目标。
东城门校尉在睡梦中被按住,巡营的百夫长刚走出营帐就被几个人拖进了阴影里。
整个行动过程安静且干净利落,那些平日里与李隼有勾结的内应没能发出任何警报便悉数落网。
当最后一名内奸被从藏身的草料堆里揪出来时,东边泛起鱼肚白,雁门关内部的隐患被尽数清除了。
北狄的后方主力被滚石和火场阻断从而无法前进,他们只能看着自家大帅的精锐被孟煜城的部队消灭。
拓跋巴图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最精锐的王帐亲卫,现在死伤超过一半。
山谷两侧的火势虽然有所减弱,但浓烟和泛起来的高温依然封锁了退路,并且正在向谷心收缩。
而是带着剩下的亲卫,朝着包围圈一处看起来人少的地方发起冲锋。
孟煜城没有去追,他的任务是打击北狄的士气,不是和拓跋巴图一起死在这里。
上一次让拓跋巴图跑了,这一次仍在计划当中,所以再让他跑掉也不是不可。
他拉住缰绳,目光落在拓跋巴图逃跑的身影上,然后举起长枪,枪尖的血滴落在地。
因为失血,孟煜城说话有些费力,但他的命令依旧传遍了整个山谷。
一个士兵先喊了一声,然后在霎那间,其余活下来的士兵们也紧跟着欢呼起来。
他们扔掉武器,有的直接瘫坐在地上,有的和身边的战友相互拥抱,这里的每个人都因为活下来而激动的哭泣。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年轻或苍老的,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花无眠穿过满地的尸体向孟煜城走来,她穿着黑衣,原本清秀的脸上染上了几道烟灰的痕迹,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刚从战场上溜达回来的小野猫。
“你属猪的?不知道躲?”她虽然说的是责备的话语,但是语气中是藏不住的哽咽——她确实心疼了。
孟煜城有些心虚的扯了扯嘴角,他想上前一步,离着花无眠更近一点,但这个动作拉扯了伤口。
花无眠没有理会他那开玩笑的话,而是伸出手指,隔着衣服碰了一下他伤口旁边的肌肉。
“还好,没伤到要害。”花无眠收回手,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药粉,准备往他伤口上撒。
花无眠的动作停住了,孟煜城的指腹粗糙,带着常年握兵器的老茧,擦在脸上有些痒。
两人就这么在尸堆旁对视着,一个抓着对方的手腕,一个抚着对方的脸颊。
周围是伤兵的呻吟和将士们搬运尸体的声音,但在此刻,这一切仿佛都成了背景。
孟煜城看着她走向伤兵营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加深。
北狄主力虽退,但雁门关的危机并未解除,所以,这只是短暂的喘息。
孟煜城用长枪支撑身体慢慢站直,他再次看向关外,表情变得坚定。
伤兵营里血的味道混合着草药的味道,时不时的还传出伤兵的呻吟声。
孟煜城腰上缠着厚厚的绷带,他拒绝了亲卫让他休息的请求,执意走进了这个临时搭建的营地。
花无眠已经在里面了,她换了一件方便活动的短身衣服,头发用布巾包着。
她正蹲在一个小兵身边,用一把烧红的小刀为他处理嵌在肉里的箭头。
那个小兵疼得满头大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就是死活不肯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