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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孟煜城终于动了,他拉动缰绳调转马头,朝着花无眠的方向行去。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刚才还在议论的几名贵妇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看着那匹神骏的战马踏着沉稳的步子一步步靠近那个角落。
在距离花无眠数步远的地方,孟煜城勒住缰绳,他翻身下马,沉重的铁甲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两个小男孩挺直了小小的身体,学着军中的样子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礼。
年年却不管这些,她挣脱花无眠的手直接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孟煜城的大腿。
这哭声让孟煜城胸口一紧,心脏好似感觉到了疼痛。他俯下身想要抱起女儿,可满身的铁甲让他动作不便。
花无眠上前轻轻将年年拉开,柔声对她说:“年年乖,爹爹很快就回来了。”
孟煜城闻言站直身体,他伸手揉了揉小年年的头发,“你在家中要听娘亲的话,只要你不再挑食,爹爹就会马上回来。”
小年年总算停止了哭泣,“真的?”她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让人听着心都快化了。
孟煜城应了一声,等到安慰好小年年后,他走到花无眠面前,两人之间只隔了半臂的距离。
“你带着孩子千万要小心,”他忍不住再次嘱咐,“禁军的信物,也切记要贴身收好。”
香囊是玄色的,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头猛虎,针脚十分细密,一看就知道是用心缝制的。
花无眠的言语清晰,“我跟韩欲尧研究了好几日才做出来的,天下仅此一颗。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可用。”
他接过那个分量很轻,意义却无比沉重的香囊,将它小心地放进胸口的甲胄内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那里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孟煜城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松开手,最后看了一眼在小声抽泣的女儿和强忍着泪水的儿子们,然后决然转身。
一声令下后,三万大军如开闸的洪流,浩浩荡荡地朝着北方开拔,马蹄声与车轮滚动的声音震得地皮都在发麻。
花无眠抱着年年站在原地,直到那支大军的尾巴都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城门缓缓关闭,她才收回视线。
年年已经哭累了,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祈儿和佑儿走到她身边,一左一右牵住她的手。
没有人注意到,在街角对面的高楼上,一扇窗户的后面,一个面容蜡黄的男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看着孟煜城的大军消失,又看着花无眠带着孩子落寞地转身离去。
一个下属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躬身禀报:“大人,孟煜城已离京。”
拓跋修明没有回头,他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茶水没有一丝晃动。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的道:“很好,传令下去,启动乙字计划。”
孟煜城是镇国之柱,这根柱子一走,京城这座看似坚固的屋子便处处都是可以点火的缝隙。
在孟煜城离京的当晚,京城一处潮湿的地下暗室里,烛火将拓跋修明瘦削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三年的时间,拓跋修明像流浪狗一样在大昭明的国内躲藏了三年,这一切都是拜孟家那些人所赐。
他面前站着几个仅存的几个风满楼心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亡命之徒的狠戾。
拓跋修明抬手打断了下属的话,他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阴冷。
“孟煜城走了,我看大昭明内谁敢跟我作对!”他的眼中全是怨恨,他要让那些与自己对着干的蠢货们血债血偿!
想到这里,拓跋修明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笑,“我要在皇宫里放一把火,一把能烧到皇帝龙椅上的火。”
他看向其中一人,“尚食局那颗棋子该动了,告诉他别给我磨磨唧唧!我要他直接动手,用最狠的招,最好能直接要了那老皇帝的命!”
拓跋修明站起身,他走到暗室唯一的通风口,感受外面吹进来的风。
花无眠让奶娘带走哭累的年年,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后没有丝毫耽搁,而是径直走入内室,打开一个平时不用的紫檀木箱。
除了收拾好钱财,她还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包裹,开始打开检查起来。
里面有几块可以防雨的油布,几包耐吃的肉干,还有一些治疗外伤的药粉和补充元气的参片,这些东西都是她之前让管家以商队采买的名义准备的,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