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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备一份厚礼,明日一早亲自送到李长河房中。”孟煜城转过身,眼底的猩红已经敛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墨色,“告诉他,本王多谢他的照顾。”
“等等。”孟煜城叫住他,目光落在那碗已经微凉的药汤上,“把这个赏给阳河王县令。”
李长河还在一名女人温软的怀中睡得人事不省,突然被一阵粗暴的踹门声惊醒。
“谁啊!大清早的找死吗?!”李长河顶着一头乱发怒气冲冲地坐起身,回答他的是“砰”的一声巨响。
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几个身披重甲,满身煞气的亲兵冲了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将他从被窝里拖拽在地,像拖死狗一样往外拖。
“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知道本官是谁吗?”李长河被甲胄硌得生疼,还在声色俱厉地叫嚣:“我可是王县令的人!你们敢动我王县令饶不了你们!”
“是你?!”李长河认出了他,心里咯噔一下,同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们想干什么?煜亲王也不能无故抓捕朝廷命官!这是没有王法的!”
李长河在车里从一开始的咒骂威胁,到后来的惊慌失措,再到囚车停下时他看清了外面的景象,整个人便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硝石味,山壁上那个被炸出的巨大豁口狰狞地敞开着,旁边那道凭空出现的泉眼正汩汩地向外冒着清泉。
几十具山匪的尸体就那么横七竖八地躺在泉眼边,血水混着泉水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怎么可能!”李长河揉了揉眼睛感到不可置信,“阳城,阳城有水了?!”
不知道被这幅景象震惊了多久,李长河被拖下囚车直接带进了阳城府衙的地牢,他腿一软当场瘫在了地上。
“不……不关我的事……”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是他们……是他们自己要去的……”
孟煜城就坐在一张凳子上,身前的架子上架着一口铁锅,锅里的水已经烧得滚开,咕嘟咕嘟冒着泡。
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用磨刀石一下一下地磨着,甚至没有抬头看李长河一眼。
“王……王爷饶命!下官……下官也是被逼的啊!”李长河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想要抱住孟煜城的大腿却被亲兵一脚踹开。
孟煜城终于磨好了那把刀,他抬起头目光在地牢里巡视一圈,最后定格在一个神情疯疯癫癫的男人身上。
王福被李乐忠的死吓破了胆,此刻神情恍惚已经审不出什么东西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那男人浑身一抖,哆哆嗦嗦地被亲卫打开牢门拖了出来。
“本王还记得你说只要砍下本王的脑袋,整个阳城就是你们的天下?”孟煜煜城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半分喜怒。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小的不敢,不敢啊!小的让鬼上了身啊!”
孟煜城没理会他的求饶,只是低头看着他,继续问:“本王再问你,李乐忠那些账本,还有那些书信,到底是跟谁来往的?”
“不知道?”孟煜城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转头看向影一,“看来他是不想说了。”
温热粘稠的触感和浓重的血腥味,让李长河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李长河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一股骚臭味从他裤裆里传了出来。
“李长史,”孟煜城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再次在他耳边响起,“现在轮到你了,不知道你是跟他一样,是不知道呢,还是……不想说呢?”
他挑了挑眉,弯腰捡起被王福的血染红的刀,“或者,你也在这里砍了本王的脑袋?”他说着就要把刀递过去。
李长河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涕泪横流把头磕得砰砰作响,“我说!我说!王爷!我全都说!”
“是王县令!是阳河县令王晨阳!”他语速快得几乎咬到舌头,生怕说慢了下一个掉脑袋的就是自己,“是王县令让我盯着您,往外传递消息的!他说您身体快不行了,但功高震主,早晚是陛下的眼中钉!知府李乐忠也说,这次只要能让您折在阳河,京城里就有人保他官升一级!周围好几个县的县令都拿了李乐忠的好处,就等着看您的笑话!”
“对了!李乐忠贿赂那些官员都写在一份名单里!京城那位大人安插在西北的所有眼线也都在那份名单上!王晨阳让我这么着急地过来就是为了偷偷把名单找出来给他!现在那东西肯定就在王晨阳那里!”
李长河哪里还敢有半分犹豫,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蘸了地上的血重重地按下了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