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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循着巨响赶来的众人无不被眼前的景象骇住,被炸塌的山壁下,一道清泉正汩汩地向外冒着,而他们的王爷就跪在那泉眼边,怀里抱着了无生气的王妃。
影一心里咯噔一下,快步上前说道:“王爷,山匪已尽数伏诛,王妃娘娘这是……”
话未说完,孟煜城骤然抬头,一双眼熬得通红,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嘶哑得变了调。“传郎中!回府!快!”
他杵在床边整个人绷得死紧,周身散出的寒气让屋子里的烛火都矮了几分。
很快,那个被从被窝里拽出来的老郎中提着药箱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就被屋里的低气压骇得一哆嗦,连礼都顾不上行,赶紧上前问道:“王爷?”
“看她怎么样了。”孟煜城的嗓音里听不出喜怒,却让老郎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是。”老郎中不敢怠慢,连忙放下药箱在床边坐下,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搭上花无眠的手腕。
孟煜城一动不动地站着,一双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不知过了多久,老郎中收回了手,他紧锁的眉头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拧得更紧了。
“王爷,王妃这身子……”老郎中一脸沉痛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本就因怀胎而气血两亏,底子虚得厉害。老朽之前开的方子也只是勉力维持,可今日她这脉象比之前更显虚浮散乱,想必是动了大气,又强耗了心神,这简直是……要命啊!”
老郎中没留意他的异样,兀自后怕地继续说:“尤其是她腹中的胎儿,刚才脉象凶险,胎气大动,险些……险些就保不住了!”
这三个字砸下来,孟煜城身形剧烈一晃,下意识伸手死死扶住床柱才没让自己倒下。
“还好!还好王爷送回得及时,也亏得王妃福泽深厚。老朽方才情急之下用了几味压箱底的珍贵药材,以金针渡穴之法,总算是拼尽全力,险险地将王妃和腹中的胎儿从鬼门关前给拉了回来!”
她怎么敢拿着火药去跟山匪对峙?她怎么敢用自己那单薄的身子去护着他?她怎么敢拿自己和孩子的命去赌!
他想把花无眠从床上拎起来狠狠地质问她是不是疯了!是不是不要命了!
孟煜城缓缓弯下腰,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冰凉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与他此刻翻涌的情绪截然相反。
老郎中开完方子,又絮絮叨叨地把影一等人也数落了一通,什么年轻人仗着身子骨好就胡来,什么熬夜伤神损耗元气,最后大笔一挥给孟煜城、影一,连带着门口守着的那几个亲兵,人手开了一副加大剂量的苦药汤子,美其名曰:“固本培元,有备无患。”
影一捏着那张散发着浓重药味的方子,面皮抽了抽,还是恭敬地接了过来。
“哼,谢我有什么用,得你们自个儿爱惜!”老郎中吹胡子瞪眼地收拾好药箱,临走前又压低了声音对孟煜城千叮咛万嘱咐:“王爷,王妃娘娘这几日务必静养,切不可再劳心费神,更不能动气。老朽每日都会过来请脉,安胎药得按时喝,万万大意不得。”
“那些山匪有说什么吗?”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床上的人,但那语调里的寒意让影一的心都跟着一沉。
影一将药碗放到桌上,垂首禀报道:“回王爷,我留了个活口都清楚了。匪首独眼龙本名张莽,是流窜多年的悍匪。其余喽啰也都是亡命之徒。他们之所以能如此精准地在山道设伏,是因为有人提前泄露了您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