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主神威盖世！我等…愿永世臣服！岁岁朝贡，绝不再犯南境！掳掠之民，即刻释放！所欠血债，倾族赔偿！求…求宗主开恩！”

使者头埋得极低，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手奉上的贡品清单上，牛羊、皮毛、矿石、甚至罕见的北地灵药，密密麻麻写满了一卷。

营帐内，李长生端坐主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周身气息却渊渟岳峙，锐利不减。

他并未看那清单，目光穿透帐帘，落在外间垂首肃立的皇族特使身上。那是皇帝在巨大压力与民意沸腾下，不得不派来接收“胜利果实”的心腹将领。

“听到了？”李长生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石坠地，清晰地传入帐外，“贡品，照单收取。释放之民，妥善安置，少一人，唯你是问！赔偿之物，悉数分发东境遭劫州县，抚恤死难，重建家园。若有半分克扣贪墨…”

他顿了一下，目光如冰刃刮过那皇族将领的脸：“李某认得你，李某的剑，可不认得你。”

那将领浑身一颤，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慌忙躬身：“末将…末将谨遵李宗主之命！绝不敢有丝毫差池！”

“滚吧。”李长生收回目光，闭目调息。

东境事了，他心中挂碍已去大半，西边那片被魔气侵染、生灵涂炭的土地，已容不得半分耽搁。大军开拔在即。

就在这时，帐外陡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喧哗和拉扯声，夹杂着一个女子执拗尖锐的呼喊。

“让开！我要见李长生！让我进去！”

“公主！您不能硬闯！宗主有令…”

“什么狗屁命令！他救了我的命！我是来报恩的！谁敢拦我？！”

哗啦一声！帐帘被猛地掀开！

一道火红的身影如同旋风般撞开守卫的阻拦，强行冲了进来！正是那个被李长生从铁笼中救出、又被他亲手封穴关押的蛮族公主——乌雅！

短短数日，她身上的狼狈凄惶已褪去大半。

换上了一身蛮族特有的、缀满银饰与艳丽羽毛的火红骑装，衬得小麦色的肌肤充满野性的活力。

乱发被仔细编成辫子，脸上刻意涂了鲜艳的油彩，掩盖了鞭痕，却掩不住那双眼睛里燃烧的、近乎偏执的光芒。她手中，还紧紧攥着李长生那件染血的青衫外袍。

“李长生！”乌雅无视了帐内肃杀的气氛，几步冲到李长生案前，胸膛剧烈起伏，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我查清楚了！屠戮边镇的不是你！”

“是宇文拓那狗贼麾下的‘黑狼骑’！他们冒充你的旗号，想嫁祸给你，也…也害死了我阿娘！”

她语速极快，带着一种急于剖白的激动：“你救我性命是真！我乌雅恩怨分明！这恩，我一定要报！从今往后，我乌雅就是你的人了！你去哪，我去哪！刀山火海，我都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