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远帆是第二次听到“渣男”这个词儿从她嘴里蹦出来,咂了咂嘴。
不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不怒反笑:“跟我讲不通?怕是阻了你害人,气急败坏了罢。”
“我害人,果然是封建,顽固!愚昧!无知!”
林逾静担心被带走的老婆子,一激动话就都说出口,再想反悔已经晚了。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泼了靳远帆一身。
“三姨太啊。”
靳远帆重重咬着字节,没有再看她,手指骨响了又响。
“看来令尊没有教你现在的时局,你以为我是土皇帝,把你当奴才了?”
他似笑非笑地挑了眉:“那我便代劳罢,免得哪天你出了门,遭人笑话。”
他勾了勾手指,身旁的卫兵犹豫了一瞬,抬手就掴。
这种力道,半张脸必肿无疑。
可没想到却在半路生生停住了。
靳远帆偏头一看。
就见那卫兵的手腕被她两只手死死抓着,卫兵不敢多反抗,就这么被她甩了下来。
站在一旁的林歌惊得捂住了嘴。
她一面担心林逾静还很虚弱的身子经不住,一面又担心她竟敢当众反抗少帅的命令,之后又该如何。
至始至终,林逾静挺着脊背和靳远帆对视,丹凤眼凌厉非常。
而他的眼里尽是探究。
刚才不过是试探,如今他竟然觉得这位三姨太好似换了一个人。
他俩之间剑拔弩张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并没有人注意林逾静的后背伤口挣裂,鲜血淋漓。
两人视线交叠,火光溅射,互不相让。
“袁婆婆醒了!”
这一声让人群炸了锅。
袁婆婆刚才还人事不省,怎的转眼间就醒了过来?
丫鬟家丁们也正好寻了时机纷纷离开,只剩下两人醒目地立在原处。
片刻,靳远帆倨傲地收回视线。
身在高位,早已从未有人敢这般同他对视了。
他以前从未发现她可以这般灵动倔强。
如枯木逢春,劲柏绕石。
他忽然想起那日二姨太的提议。
“如果袁婆婆身体有一丁点的问题,三姨太就收拾东西,回林府休养一段时间吧。”
经过林逾静时,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免得看了心烦。”
“想休了我就明说,我肯定不会赖着。”
林逾静面色冷静,但话却是从牙缝中滑出,足以听出她的咬牙切齿。
靳远帆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她的耳廓,这才想起来林家早已被瓜分。
就算让她回去,也无家可归。
“宋副官。”他喊宋岺。
“在。”
“带我去见袁婆。”
他捏上右手尾指,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去世的母亲,心中情绪纷杂。
林逾静也心系袁婆婆病情,默默落他几步,跟了上去。
倩儿看见她过来,扭过身体将袁婆婆挡得结结实实。
低声啐道:“猫哭耗子假慈悲!”
林逾静的名声已经烂透了,周围的人也纷纷侧目而视。
“病人病情还没有完全恢复,你这样抱着她空气不流通,对她身体没好处。”
听见这话,林逾静不为所动,当初医闹的阵仗比这大多了,也没见她怵过。
只是他们丝毫不动医理,随随便便就将病人挪动,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造成二次伤害。
她不愿那老人在这种缺少现代医疗的环境下受病痛折磨。
倩儿防贼一样看着她,紧紧抱着袁婆婆的头嘘寒问暖,老人如今已经有些面色发白。
“倩儿,听话,把你婆婆放下。”
说话的是王婆。
她和袁婆婆是十几年的交情,感情深厚。
虽然也不喜欢林逾静,但发现袁婆婆脸色确实不好,也将信将疑地劝说。
“侧躺。”
林逾静忍不住补一句。
倩儿看向王婆。
王婆点点头,让她照做。
没几分钟,袁婆婆果然又稳定下来。
王婆看向林逾静,正巧撞见她长舒一口气,心思一动。
她没什么文化,但活了一把岁数,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没想到三姨太居然通医术,今日要不是她,袁婆八成就没救了。
此时医生才大汗淋漓地进了屋,喘着气问:“病人在哪里?”
人群散开,医生先是掀开袁婆婆的眼皮查看,又把了脉,面带疑惑地看着众人。
“老妇人已无大碍,你们还请我多跑一趟作什么?出诊费和诊金可是不退的啊。”
四周俱是惊讶和欣喜,特别是倩儿,又扑上去抱着袁婆婆叫开了。
见确实没事了,林逾静彻底松了神经。
下一秒,浑身痛意袭来,她颤抖着吸了口气。
林歌在她身边,见她秀眉紧蹙,赶紧搀着她无声地走出人群,让她大半个身子倚在自己怀里。
走出去才说道:“你可真是!我险些被你吓出毛病来!”
林逾静在她面前也不逞强,垂着头,忍不住软软地撒娇。
“哎,浑身都疼。”
“你啊!”
林歌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一幕正好被靳远帆纳入眼底。
王婆给袁婆婆擦了擦身子,嘱咐倩儿好生照顾着,就出了门。
“三姨太。”
她拦住林逾静,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今日之事多谢三姨太了。”
林逾静一愣,抬了抬头:“没事,举手之劳。”
王婆脸色却变了变,指着她唇边:“三姨太,唇边有血。”
搀着她的林歌一直没对上她正脸,此时一听也低头去看:“哎呀,还真是!”
林逾静缓缓抬手,掌心揩了血举到眼前。
她都没来得及喊上一句,便晕了过去。
【人气优选】爱情,终究要落到穿衣、吃饭、数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