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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模糊的声音回响在耳边,凤希言努力想睁开眼睛,身子却僵硬的动不了一丝一毫。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了一条缝,看见什么都是模糊的,于是又只好闭上。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一个字来。
看来她还没死。她在心里苦笑了一下,她是着实该死的,可现在却没死,老天当真是优待她。
大齐边境被外敌侵犯,她作为长公主,闹着要去前线。她若是去鼓舞士气的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不仅不是,反而是去捣乱的。
她看上了守边的将军慕容决,可对方有未婚妻,她便让齐帝下令让对方毁了婚约,且以对方心上人威胁,逼人入赘皇家。
慕容决对她不痛不痒,几乎就没没当她存在,唯一一次合欢,还是因为她给他下了药。
后战乱突起,慕容决带兵出征时也没有告诉过她。可她是公主,有渠道知道这件事,又有对她百依百顺的父兄,硬是排场极大的随夫出征。
出了皇城,慕容决便令人撤了她的步辇,只给她备了一辆简陋的马车。她不乐意,大吵大闹,甚至要把赶马车的士兵拖出去斩了。最后还是慕容决妥协了,他陪着她坐马车。
凤希言很满足,那一个月是她与慕容决最亲近的一个月。可到了边境之后慕容决就再也顾不上她了,令人将她关在了屋子里,连续半个月没来看过她一次。
她生气了,以长公主的身份威胁兵士带她去找慕容决。慕容决正在营帐开会,双目赤红的看着她。娇生惯养的公主完全不知道此时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危急情况。
凤希言高傲的看着他,不顾他的怒火,扬言若是他再不陪她,她就死在这里,要这营帐内所有将军陪葬!
慕容决气的眼睛发红,他要杀了她,可在最后一瞬还是停住了,妥协了。他死了没关系,他不能拉着自己的兄弟去陪葬。凤希言知道他会这么想,所以有恃无恐的威胁他。
大齐长公主凤希言,就是这么一个人。恃宠而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她不懂形势、也不看人心,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知道满足自己的欲望。
多么的可悲而又可笑。凤希言缓慢的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她强行占用了慕容决的时间,导致主帅没时间,属下愤慨,兵士没了主心骨。最终外敌奇袭时他们没能及时发现,损失惨重。
若是她这个时候收手,还有挽救的可能。可她却没有,大齐还在,领地还在他们的手里。这让她误以为大齐真的坚不可摧,便变本加厉的要慕容决抽出更多的时间陪她。
过度的疲劳终于拖垮了慕容决,他重病了一次,苏醒时脸色惨白的如同落在地上沾了灰的糖糕,目光狠毒的望着她。像是一柄利刃,一寸寸刨开她的心。
凤希言慌了神,亲自端药给他。慕容决挥手打落,着人将她拖下去。
他拿她做威胁,威胁齐帝投降。这是她惯用的招数,被人用在自己的身上,才知道是多么的痛彻心扉。
再一次睁开了眼,漂亮的纱幔映入眼帘,凤希言苦笑了一下。看来她这一生还没完,慕容决……若她安好,他是死了吗?死在沙场,还是哪儿?
“长公主,您醒了吗?”侍女低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快些起来吧,今天慕容将军要进宫,您不想看见他了吗?”
“什么?”凤希言猛的坐了起来。原来她其实没事,也没有受伤。方才只是睡的太沉了,再加上她心里老觉得自己受了重伤,所以才会无力。
茵儿吓了一跳,慌张的跪下道:“回长公主,慕容决将军今日进宫,您昨日吩咐奴婢今日早些叫醒您的。”
凤希言不是傻子,她望了望周围的陈设,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太阳穴,问道:“这是哪一年哪一月?”
“十七年啊……”凤希言叹息一声。这么说来,她是重生了,或者是在做梦。幼时曾听闻巫师说过,有执念强烈厉鬼不愿离世,便会依附在活人身上。
她现在,也不知算是个什么情况。凤希言发现,对于此刻不知名的状况,她竟然完全不觉得意外或紧张。或许是死过一次,所以对什么都能处之泰然了吧。
由着宫女服侍穿戴好了,食过了早膳,凤希言往皇后的寝宫走去。皇后是她的生母,待她极好,是那么多娇惯她的人之一。
一段不短的路,凤希言一边走一遍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前世的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人宠着她,只不过皇帝宠她、皇后惯她、太子对她好,所以其他人不敢得罪她,可暗地里恐怕都对她心存怨怼。
包括她的贴身宫女,茵儿。前世茵儿一直很规矩,甚至可以说是胆战心惊的伺候着她。当然,这是她回想了以前的事情之后才察觉出来的。后来某位娘娘宫里缺人,茵儿毫不犹豫的就走了,对她这个主子没有半分的留恋。
皇后很漂亮,凤希言能得个半真半假的大齐第一美人的名头,多半是因为继承了皇后的美貌。她虽然已经快四十岁了,看起来却像是不到三十岁。皇后衣着雍容华贵,又给她增添了几分气韵与威压,真个是光彩逼人。
皇后吃了一惊,忙起身亲自把她扶起来:“希儿,你这是……有事求母后?”她这个娇纵惯了的女儿除却在极其重大的仪式上外,从来不会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