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收藏本书?方便下次阅读
添加书签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全身骨头痛的厉害,才发现我是坐着歪头睡了一夜,洛前川躺在脚边。
她帮我系好腰带,拉整了裙摆,小声道:“殿下,我还是觉着您穿红色好看。”
“非也,六野九泽传我们这狼山殿有位面目狰狞的狼姬,丑的很呢。”
她笑的明媚,手脚麻利,起身又整我袖口:“那是殿下您改不了戴面纱的习惯,若是摘了面纱,保准惊的他们合不拢嘴,届时狼山殿的门槛给踏破了。”
“你这些话都是跟谁学来的?门槛若是踏的破,那我们这狼山殿也太不禁风雨了不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只记得好像她伺候在遥阁也有个千把年了,做事算麻利,忽地想起内阁床榻上躺着的人,问了句:“洛前川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多时辰,怕是那蓝练仙子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我抬脚往里面走,洛前川还在睡,我抬手想去推一推他,不过手碰到他背,他就忽然睁开眼,猛地钳住我的手腕。
我吃痛大叫起来,他这才清醒,从榻上蹦起来,松开我的手,愣愣一句:“阿遥?”
“这是我的床榻!不是我能有谁?”我只护着手腕,那里多了一道红的印子,问他:“蓝练仙子的事情如何了?”
他一听,再次躺下了去,“还是你的床榻舒服,改明儿把你床搬到我那去。”
“听见了听见了!打入轮回道了,前三个时辰,刚入的轮回,还是司命开的路,亲自护送到那人间地府。”
不过想必蓝练到那人间也是不会受什么苦的,毕竟宁生,司命神君的权力摆在那里,转一转命轮,也能许她一个百年无忧。
我一把拉起洛前川:“你再说一遍?我阿爹就没有给血蟒蛮族定罪?”
他眼睛都没睁,懒懒地重复一遍:“是真的没有,而且,他们还在你阿爹面前说燕锦要谋反,煽动流荒子民一同举证,那日有人瞧见逾离子被我们带上来,燕锦化龙的模样也给他们瞧见了,你阿爹大怒……”
我只听的心慌,怎的这两日事情这般烦乱?燕锦何时要谋反了?只怕是那些蛮族有意铲除他罢了!
拂了拂袖,我转身就往外走,洛前川跟上来,“阿遥,你去了莫要胡乱说话,有什么事情咱们私底下商量,切不可急。”
我想要寻到父亲,想同他说道说道这其中的是非缘由,只是刚出了大殿,就看见二哥守在门口,我知道他是拦着我的。
可没想着,他一瞧见我,就朝不远处的沧山一指:“阿遥,他们都在在沧山顶,二哥不拦你。”
沧山顶的风很大,我见着阿爹和诸位长老的时候,也堪堪见到了燕锦,他跪在山巅峭崖,手被反缚,一身伤痕累累,鲜血染透了白衣。
此时我才终于明白南池的话是什么意思,血蟒是幌子,蓝练也是幌子,一直以来想除掉他的从来就是我阿爹,什么虚灵咒法,什么温补灵气,一下通通都想明白了。
我也不顾的礼数,一瞬拦在阿爹面前,急着辩解:“燕锦绝不会谋反。”
大长老伸手要将我往回拉,我只用力,一把甩开他的手,提了裙子跪下去,朝着阿爹就是一拜,声音轻浅了许多,直视阿爹的眼睛,“阿爹的咒法果然厉害极了,下在我身上几千年来女儿竟不曾察觉,您利用我接近燕锦,利用他对我的好,吃定了他会替我补回那些虚失的灵气,几千年来的这个咒法,您无异于是下在他的身上,为何几日前我身上的咒法突然变的厉害了?阿爹,您只是在为血蟒一事做个铺垫对不对?若非燕锦为了替我圆满亏损的灵气消耗了自己的修为,又怎会被区区血蟒伤着?”
“牧遥!你给我站起来!”只听得阿爹一声吼,一道鞭子破空而响,我背上突地疼痛,一瞬皮开肉绽,只挨不住,往前方扑去,心口一震,喉头满上了腥血,我只努力的含着咽下去,奈何嘴角边还是溢出红色的血,划过下巴滴在黄沙上。
这样一句话,听的我心凉。只勉强撑了手臂,一点一点立起身来,跪的发颤:“牧遥,只求阿爹不要杀他。”
话罢我只见着阿爹咬着牙倏地扬起手,那条沾满了我的血的鞭子在空中挥舞,一瞬又落在了我心口,只打的我觉着魂魄都要散了,方才咽下去的血一齐冲上来,我只张了张嘴,吐了地上一片红,大长老蹲下来护在我面前,要我赶紧回去。
我微偏脸往燕锦的方向看了看,他此刻也回头来看我,面色憔悴不堪,同我一般,唇角也是带着血的,这样狼狈的样子,便使得我心头狠狠一疼,微微闪了眼,再瞧去,便是一片蓝像,海洋那般湛蓝,却又模糊的那么厉害的。
天上瞬息一变,乌云密布,电闪雷鸣,身后的大长老讶异不已:“怎的有人渡劫?”
我只是觉着身子一轻,便收了那莫名的力量升至半空,狂风掀沙乍起,大红色的裙摆被吹的猎猎作响,四周一切我已辩不清,沧山高耸,我此时望着周围,入眼是一片空旷而又凄凉。
大约是要渡劫了,两千年前册封狼姬的时候,恰逢流荒百万年一次的翻覆,我被井庙揽去了大半心血受了重伤,也便是突来一副这样的景象。
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将所有的灵力都聚在一起,不渡现身,在头顶悬着,渐渐周身形成一道白色的屏障,一道巨闪劈下来,在玉笛上方裂开,没有触碰到肉身,但只重重的一下打在元神上,我只觉得灵气都在散失,觉得真的要死了。
闭眼前深深地看了燕锦一眼,他在原地拼命挣扎,龙形若隐若现,就是化不了本身。
剩下的时间过的很漫长很漫长,偶尔后背和胸口感觉到火辣辣的疼痛,心口还夹杂着丝丝莫名的抽痛,我知道那不是阿爹送给我的鞭伤,可就是很痛,痛的无可奈何。
他那一声声的阿遥阿遥,叫的我心烦意乱,奈何举不起手堵不了他的嘴。
南池有时候也来,他和洛前川在我身旁下棋,两人有时候为的一个走位争的喋喋不休,只是苦了我的耳朵。
他身上有一股子雾止崖的气味,我从前同他说我闭着眼睛就能寻到雾止崖去,他还问我为什么,我说气味,雾止崖的味道,他问我什么气味,我当时思索了很久回答不出来,现在静一静,闻着倒像是一种木香,该是那崖树的味道,不同与燕锦身上淡淡的香气,南池身上的气味有些浓郁,但不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