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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我垂头丧气地出了守墓小屋,这个地方我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无双一夜之间像是突然变得温顺起来,竖着尾巴安静地跟在我身后。它的尾巴确实形似狮尾,顶端一蓬毛茸茸的金色毛发,像是夕阳下的蒲公英。
可是眼睛回馈至大脑的信息,在我脑海中形成一段骤雨般的狂呼:“那真的不是一只猫啊,它有角啊,有狮尾啊,还有奇怪的爪子啊!”
我和玉无双打车直奔自己居住的小区,什么事情都得在我补完这一觉再说。
哪知,刚踏出电梯,便在拐角处看到了倚在我家门口的零,一副睡眠充足精神焕发的模样,似乎连脸上都散发出一抹年轻的光彩来。
出事的时候死活见不到他,等你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就像一只苍蝇一样黏了过来。
“冥界那边通知我说你于昨夜已经血滴谛听兽,接受任命了。我这边可以随时安排你和许大贵的沟通,方便你了解案情。”他一脸深不可测的笑意,等待着我的反应。
“我要解除。”我像是一个面瘫一样地回答他,那力道,我感己说出去的四个字向四把小飞刀,嗖嗖地直扎他面门。
我一脸便秘地望向肩头的无双,昨晚还一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德行,今天就这么死贴着我。解除了冥界的任命,大家就都自由了,你自去当你的神兽,我还兢兢业业地做我的小律师。
无双也没打算解释,干脆抬着头望着天花板,一副我没出声的表情。
我摊了摊手,道:“你一个大小伙要进一个单身姑娘的屋里,有点说不清吧?不怕我将来找你负责么?有什么话就在门外说吧。”
他脸一红,似压根没料到我会这么调侃他。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他身材尚可,脸蛋尚可的情况下,我是真的不愿意跟他多说一句话。
“你与阴律司之间是血契,非死不能解除。”他嘴角叼着的那支烟随着他唇齿的开合,一上一下地晃动着,摇摇欲坠。
“这是违背我意愿的事情,你们这是剥夺人权!”我气急,不由跳起,恨不得在他那张立体分明的脸上挠出一道血印。
零很是冷静,像是没有看到暴跳的我,只继续悠悠说道:“阴律司哪里管什么人权,原本就是一个君主制的体系,所以此番涉及到制度改革,你可是任重道远。”他顿了顿,抬眼看了下蹲在窗户口换气的无双,复又道:“而且,你要是不顾生命强行解除,这谛听神兽怕是也要殒命了,毕竟你们之间也是血契,性命是连在一起的。”
等等,这个进度,有点快了。我的一条大好人命和这只猫的命绑到了一起,然后我死的话,它就要陪葬。但倘若这只猫被老鼠咬死了,难道我也要陪着这只猫去死吗?
无双回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心中所想,它以颇为无奈的口吻说道:“你放心,我的生存能力与你,不在一个层面上。你只管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行。”
零一副不嫌事大的表情望着我们俩,有些贱兮兮地望着我:“你总不会以死来解除这血契吧?”
我不怒反笑:“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我何必为了这点事去寻死求解脱?不说是为了这只猫,我自己的大律梦想还没有实现,就被你们坑得一死了之?”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我,起身:“希望你能做个好冥律,维护底层小鬼权利的冥律。”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向电梯口走去。
就当我是答应了吧。我苦笑,我说出了那番话,可不就是毫无退路只能应战么?
我困劲上涌,开门就顺势倒在摊满衣物的床上,沉沉睡去,只希望醒来后发现这都只是一个梦。
“阴律司的长官告诉我,你同意为我辩护了。从我孩子的那个案子里,我就知道你是一个正直的好律师。”我只觉得自己的头沉得厉害,眼前像是有一道强光,怎么使劲也睁不开沉重的双眼,透着眼皮似乎能感觉到四周白茫茫一片,根本不知道声音出自何处。
我是恨不得亲手杀了刘春,我也恨为什么我的小外孙女儿死了,他的女儿还好端端地活着。可是,当我拿着刀站在那小姑娘面前的时候,她的一句话就让我恨意全无。她说:“我不想像丫丫一样死去。”丫丫是无辜的,她何尝又不是呢?
“我也不知道那丫头怎么死的,我自己又怎么变成了一缕孤魂来到了冥界。他们都说我杀了小晴,说我服毒畏罪自杀,我没有。我还有一个孤老婆子,丧女之痛已经让她难以承受,我怎么可能扔下她就走呢?我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
许大贵一阵阵的喃喃声,像针扎一样回旋在我的脑海。眼前的白光似乎越来越淡,眼皮也越发沉重起来。
我眯着双眼望向窗台,日光灼灼,白茫茫一片。无双站在窗台上,弓着背,全身毛发倒竖,尾巴立得笔直。见我像诈尸似的挺身而起,它才全身一松,蓬松的小尾巴往腹下一卷,脑袋趴在前爪上,似要睡去。
我依然一脸茫然地望着它,它也不看我,脑袋对着窗外,只懒懒地说道:“要学会收掠心神,别在梦里就跟着那些小鬼走了。”我一惊,才知自己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