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已是王爷的二皇子病逝。
不过半载,蒋固北就要接林牧遥入宫。
我的父亲极力劝谏,不过得了句老师年事已高,不必过于操劳的话。
这多么寒心啊。
林牧遥未入宫,蒋固北就对我说:“你和牧遥自小相识,她入宫后,你该多照应她。”
“她性子不像你,她诸事不争。你替朕护着她,自有你的好处。”
可林牧遥看似不争,人淡如菊,实则处处要争。
我不懂迂回之术,性子刚烈。
最后落得个离宫的下场。
静心寺离京城近,香火很旺,师姐们的日子并不清苦。
清苦的只有我。
我一个丞相之女,哪受过如此委屈。
无数次孤苦绝望的时候,我都恨林牧遥,恨蒋固北。
但我又期盼蒋固北能来把我接回去。
我曾托人去求蒋固北,期期盼盼几天后,只等来失望落空。
我为什么怕猫呢?因为在寺里,我住在最偏僻最杂乱的房间里面。
那里有数不清的老鼠,主持给我带来一只瘦弱的猫。
某一天,我竟看见猫被老鼠给吃了!
我吓到晕厥。
我看见猫便想起它血肉模糊的样子,此后,我连猫都害怕了。
以往多少心酸,都没有彻夜跪在宫殿外让我心寒。
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呀。
天际泛白时,摇摇欲坠的我看见蒋固北出来。
“皇上。”
“你知错了没有?”
我顿了顿,哑声道:“我错了,我知错了。”
我说着话,心底却一片凄凉。
记得刚入宫时天真浪漫,蒋固北对我的喜爱最浓。
我时常惹到他,可那时他连让我认错都是调笑的、宠溺的。
前尘往事如梦。
现如今,只要蒋固北说错了,那就得认。
离不开这皇宫,那就稳稳地立在这儿。
眼前越来越模糊,我神智不清。
我软软的倒下,像被抽了最后一根骨头,没了最后一口气。
倒前依然紧捏着蒋固北的龙袍说:“我错了,臣妾知错。皇上,臣妾错了。”
我不知自己重复了几遍,只记得晕过去时,蒋固北紧抱着我的身体。
一遍又一遍喊太医。
我醒来时,太阳已经落山。
床边坐着蒋固北。
纯儿在一旁掉眼泪。
“呜呜,娘娘,奴婢都怕你活不成了,幸好菩萨保佑。”
纯儿总是爱哭,在静心寺时,她常常一边哭着一边干活。
我安抚她,说:“我没事。”
“有哪里不舒服?朕叫太医。”
“不用,皇上。”
我摇摇头,对蒋固北露出个笑来。
蒋固北愣怔片刻,忽然抬手碰碰我的眼尾。
“你回来还没对我笑过。”
我顿了顿,不知该说什么。
“这些年来,你性子一直不好。对旁人也就算了,但你怎能欺负遥儿呢?”
“你屡屡欺负她,可她从未怨恨过你,还总替你说好话。”
“昨晚朕就是想磨磨你的性子,你不要怪朕,也不要怪遥儿。”
怎能不怪呢,我又不是圣人。
可我还是柔声说:“是臣妾做错了,臣妾怎么会怪您和牧遥。”
我顺着蒋固北的话说,偏偏蒋固北脸色阴沉。
他掰过我的脸,看着我问:“映雪,你还是怪朕,你不爱朕了么?”
他怎么又生气了?
不安让我的心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