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丞相,他也是众多皇子的老师。
我早已钦慕蒋固北。我爹给他们授课时,我便躲在屏风后看蒋固北念书。
林牧遥从小与我相识,她曾得意地和我说:“好几位皇子都倾慕我。但我要嫁给二皇子。阿爹说了,二皇子最有可能继承大统,我以后一定会是皇后。”
多年时光过去,林牧遥没成皇后,但比皇后还要风光。
而蒋固北,越发沉稳内敛,浑身贵气逼人。
本来蒋固北要带着林牧遥走的,只是皇后说:“李贵妃刚回宫,皇上该多陪陪她。”
我见蒋固北脸色不虞,便对他柔柔地笑,眼里是盈盈水光。
蒋固北忽然一愣,不自禁抚摸我的眉眼。
最后,蒋固北跟着我一起回了云起宫。
他和我相对而坐,片刻后剥好的橘子递过来。
我看着橙黄的橘瓣发愣,未来得及欣喜,便听到蒋固北说。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回来吗?”
“因为皇后娘娘替臣妾求情。”
“错,因为遥儿。皇后求情我本不同意,但遥儿说,你在观中两年,该是真心悔过了。”
“遥儿说和你从小相识,姐妹一场。不想让你在外面受苦。”
我咬了咬发苦的嘴唇,开始服软。
“以前是我错了,我一定真心悔过。对众姐妹和牧遥真心以待,不会再犯错。”
听到我的话,蒋固北嘴唇微扬,笑道:“静心寺果然去对了,性子变好很多。”
我不常出云起宫,对林牧遥也有意避开,安安分分。
林牧遥出言讽刺,我无动于衷。
她搞小手段,我也能轻易化解。
为此蒋固北对我态度越发温和。
时常留宿我云起宫。
在御花园里赏烟花时,不知何处钻出三只猫。
我急忙躲开,林牧遥却使劲拉着我,推搡中林牧遥倒在地上,被同样受惊的猫挠破了手。
“啊!好痛,固北,我好痛呀。”
“滚!”
我被愤怒的蒋固北一脚踹倒在地。
眼看着蒋固北着急喊御医,又把林牧遥轻柔护在怀里。
我愣怔地坐着,嘴里喃喃道:“我没有,我没有推她,皇上。”
我为自己辩解,蒋固北一眼都没有看我。
他满心满眼都是林牧遥。
林牧遥的宫女说:“李贵妃怎能会怕猫呢,您以前连最凶狠的那只黑猫都不怕。”
而别人都在看好戏。
这场戏比灿烂的烟花有意思多了。
听了宫女的话,蒋固北瞪着我说:“原以为你性子收敛很多,我看你是没长记性!”
“你到紫宸殿外跪着,跪到天明。”
蒋固北把林牧遥带回他的寝宫,太医和宫女进进出出。
直到灯火熄灭为,蒋固北也没有出来看一眼我。
有了林牧遥后,他从未信过我一次。
已是中秋,更深露重。
我穿得单薄,蒋固北也没许人给我披件厚衣服。
显然,蒋固北有意惩罚我。
从宫中出去,往东直走再往右转就是丞相府。
离宫不到二里地,可我已经许久未回去过了。
夜里雾落下。
我笔直地跪着。
这偌大的宫里,我飞不出去,又没有树枝可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