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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给人的感觉是,这不是一支准备长途奔袭或者决战的军队,这更像是一支……弃子。
只有那个阴沉的男人才会想出这种用自己兄弟的命来铺路的计策,而且拓跋巴图的这次进攻,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诡异。
他们的目的似乎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试探,为了确认他孟煜城的大军确实被牢牢地牵制在了北境。
一股寒意顺着孟煜城的背脊升起,身处于这种地位,他的所有感官比其他人都更加警惕。
一个更大胆的猜测在心中升起:北境的战火只是一个幌子,用来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真正的杀招,说不定已经对准了毫无防备的京城。
“王爷,”赵毅走了过来,他脸上还带着胜利的兴奋,“拓跋巴图那小子倒是命大,带着十几个亲卫拼死冲出去了,不过也受了重伤,应该跑不远了。”
孟煜城没有理会拓跋巴图的死活,一个莽夫而已,不足为惧,他现在担心的是那个藏在暗处的毒蛇。
“传令下去,”孟煜城的声音沉了下来,“全军加固防线,严守营地,加派三倍斥候,监控方圆百里的一切动静。”
“是!”赵毅虽然不解为何大胜之后反而要转入防守,但还是立刻领命。
三年的时间毫无踪迹,如果拓跋修明不在草原,那么就肯定在京城了!
影一的身体震了一下,他明白这个任务的凶险程度,这无异于孤身闯入狼群的巢穴。
他没有多问一句,领命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下,很快就消失在暮色里。
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胸口的甲胄,隔着冰冷的铁甲,他仿佛能感受到那个香囊的轮廓。
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谢淮正端坐着,一本正经的教导两个孩子念书。
他虽然为商人,但是爷爷毕竟曾是朝中丞相,所以四书六经也是背的极好的。
他的声音清越,抑扬顿挫的道:“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故不登高山……”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孟觅双探进一个脑袋,她的手里还拿着刚做好的弹弓。
“行了行了,谢富商,哦不,现在叫谢夫子,天天之乎者也的听得我头都大了!走,祈儿佑儿,跟堂姑去后院打鸟!咱们提前练习,好为明年秋猎做准备!”
谢淮的眉角抽动了一下,他放下书卷起身挡在孟觅双面前,一脸痛心疾首的劝慰起来:“公主殿下!圣人言,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这是在带他们玩物丧志!”
“你懂什么?”孟觅双不服气地扬了扬下巴,“我这叫劳逸结合!整天闷在屋里读书,都快读傻了。我这是锻炼他们的眼力和臂力,以后上了战场,难道靠跟敌人背书吗?”
一旁的年年本来趴在桌上昏昏欲睡,听到有好戏看这会儿也来了精神,她搬了个小板凳坐好,小手托着下巴,大眼睛在谢淮和孟觅双之间来回转悠,看得津津有味。
祈儿老成地点点头,点评道:“今日堂姑气势更足,想必是又偷吃了大堂叔在米山斋种的香椿芽,看样子这肝火挺旺的,谢叔叔怕是要输。”
两个“夫子”吵得面红耳赤,浑然不觉自己已成了三个孩子眼中最有趣的戏码。
与此同时,在京城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拓跋修明收到北境传来的密报,信上寥寥数语,说清了拓跋巴图初战失利,五千骑兵几乎全军覆没的战况。
“五千精骑,就为了换来一个确认孟煜城位置的消息,还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随手将信纸丢进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拓跋巴图,你这脑子里装的,果然全是牛羊肉。”
“哼,跟孟徹一样的弃子罢了,不必管他了。”拓跋修明转过身,眼神十分阴冷。
“传信给宫里的人,把剂量加倍,我没耐心再等那老皇帝慢慢病死,实在不行给那个老东西制造些意外。”
“还有,”拓跋修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奋的残忍,“乙字计划的下一步可以开始了,既然孟煜城不在,就让他的宝贝京城好好热闹热闹。”
花无眠已连续赶了数日路,北上的官道越来越荒凉,寒风卷着沙土刮得人脸生疼。
夜里她寻了一处避风的山坳点起了一小堆篝火,在火光的映照下,她摊开那张早已被汗水浸透又风干的舆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