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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观刑的几个胆小的丫鬟开始面露怜悯,谢长莘趴在长椅上,隐约听到屋里玲儿求情的哭喊声音更大了。
脑子混沌间,又浮现出祭司那个臭不要脸的问她悔否,她当然后悔。
可她并不后悔掌掴了谢长月,只是后悔千穿万穿,不该穿到这个倒霉的谢长莘身上。
仔细想了想,祭司那个祸害很可疑。等她回去,定要把那货剥光了扔进**。带着这个鼓舞人心的信念,板子打在身上似乎也不那么疼了。
谢长莘在昏死边缘游荡的时候,错觉一般觉得打人的板子停了下来,小院中,也是出奇的安静。
谢长莘浑浑噩噩噩的脑子里勉强想到,所谓的大小姐,正是长公主和谢侯爷的女儿。一时间好奇心大起,拼命的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不打紧,当下头皮发麻。谢大小姐身边,还站着一个好看的蓝衣公子哥,这公子哥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跟她在床上XXOO的那位。显然,公子哥也看到她了,一双美目里十足的嫌弃和厌恶。
“你们打的可是谢府的三小姐,母亲的意思不过是小惩一番,你们就敢私自下这样的狠手?”
好一个谢府的大小姐,一句话的功夫,就把主母摘的一干二净,在外人面前即维护了主母的形象,又显得自己干净善良,这番心机,又岂是谢长月之流能比的。
“九哥哥,想是小妹顽劣,让你看笑话了。”说这句话时,谢大小姐十足的小女儿娇态。果不其然,蓝衣公子哥看她的眼神中温柔的似乎能挤出水来。
下一刻,他抓着谢大小姐的手笔直的走过谢长莘,顺便道:“继续吧,我们去里面拜见姑母。”
沉闷的木板声又继续响起,但比屁股更疼的是胸口的地方。望着那个蓝衣背影,谢长莘胸口的疼痛更是让人喘不过气来,唯一能确定的时,这心死了一般的疼痛不是源于她,而是谢长莘的残念,一阵剧烈的疼痛后,谢长莘竟口吐出一口鲜血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挣扎着摔下刑台,一寸寸一寸寸的向蓝衣公子爬去。
行刑的人也被惊呆了,不敢妄下手中的木板。谢大小姐停住脚步,看似干净琉璃的双目中闪过一抹不耐与恶毒。
蓝衣公子哥倒是出乎意料的停下步子,等着谢长莘一点一点的爬到自己面前。
“殿下…你不认识我了吗…你不认识我了吗”谢长莘的灵魂,像是死而复生一样夺回了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抓住那人衣服。
“我也想…我也想唤你一声九哥哥…”很久很久之前就想,一直都很想。
周遭是漫天的流言蜚语,谢长莘全然不在乎。她望着蓝衣公子哥,如同仰望着神明,她期盼着他下一秒能弯下身子,抱着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蓝衣公子皱了皱眉头,慢慢的,慢慢的,将自己的衣服从谢长莘手里抽出。
那一刻,谢长莘的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她的手,笔直的,无力的垂在地上。昭禾重新有了身体的支配权,哀莫大于心死,这一刻,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死了。
蓝衣公子回头的时候,正对上谢长莘愤怒而坚定的眼睛,一种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然而还没来得及深究,人已经被带了下去。
谢长莘第一次见燕九柯,其实并不是在燕都。一个是生长在乡野的小姑娘,一个是自小在皇城长大的小皇子,无论是从哪个方面看,这两个人的人生应该像平行线一样笔直,了无相交的可能。
燕昌三十一年,谢长莘十四岁,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总是情窦初开,在自己的想象中,总喜欢描绘未来夫君的模样。谢长莘委实不是个想象力丰富的孩子,她眼中的英俊,大概像村口的二牛哥那般,力气大,身体结实,家里还有许多头牛。然而她娘总是瞧不上,“待我儿长大,阿娘定要寻一个世间最好的男子给你。”
山茶花开的时候,谢长莘总是会和阿娘去山里采些山茶花,再跋山涉水的将山茶花带到城里换卖,谢长莘每年最喜欢的季节,便是山茶花开的季节,阿娘手中有闲钱,就可以为她或是置办两身新衣服,或是新添两根新头绳。
阿娘露出了迟疑的表情,再三权衡后终是选择不理会,“莘儿,不要多管闲事。”
谢长莘果然乖巧的没有多管闲事,只是这夜恰逢邻家嫂嫂生产,阿娘一个人去帮忙,窗外风大雨大,待谢长莘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撑着伞,回到了那片草丛。
谢长莘艰难的把人抬到附近的山洞,待将人眉眼之间的污垢擦拭干净,跳跃的火光下,谢长莘这一眼,便成了劫数。昭禾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查阅这段记忆的时候,也是感叹,十四五岁的年纪,太容易因为一眼,一个人太容易因为一眼,一个人,毁了一辈子。
谢长莘自此,便有了心中的良人。她为他抓药疗伤,为他一日三餐操劳,便只换来那人一句淡淡的,“多谢姑娘。”
而后她的良人养好了伤,便不知去向。第二年山茶花再开的时候,谢长莘再也没有笑过。后面的事情便来的太突然,一切接踵而至,却都已经不重要。谢长莘及笄的那日,村口的二牛真的来提亲了,老实巴交的汉子搓红了手站在母女两人面前。
“这门亲事你们娘俩去哪找啊,若是应允了,你们欠我的债,一笔勾销。”
不知道是不是有缘,来接她的,正是燕九柯。这一刻,谢长莘是感激的。感激谢母的死,让她可以再见到他。
【满分神作】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