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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姜芷左右看了看,按着桌板起了身,说道:“此处人多嘴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巷子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来往的只有凛冽寒风。姜芷拢了拢衣衫,与裴昼并肩走了过来。
事情过去得太久,若不是有裴昼这么个听众,故事的很多细枝末节可能连姜芷都要永远忘记了。
“其实这事情拆解了看也没有什么稀奇的,无非是东郭先生和中山狼的故事,说书先生随便抽出一个话本子,故事只怕都要比这个曲折很多。只是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提起这样的蠢事借口难免会更多一些。”
裴昼听完这个故事,惊得半晌没能说出话来。他扭头悄悄望向姜芷,她只是颓丧地耷拉着脑袋,完全看不清楚面色。
裴昼握紧了拳头,骂道:“果然是他。我早知这厮只是人前端方,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是个东西!”
陆言锡的父亲在六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三年前参加科举考试中了一甲,成绩很是优异,之后又凭着父亲以往门生故吏的交情在朝廷混得还不错,不过几年工夫就已经混到了礼部郎中的位置。前不久又因为处理外夷的事情立了功,升了侍郎。
陆言锡惯会在人前很会装模作样,官声素来不错。这么些年来,他除了好\/色爱喝花酒之外,几乎没有什么负面评价。
可对于男人来说,三妻四妾本是寻常,贪花好\/色更是根本算不上什么毛病。更何况教坊司是礼部下属机构,他常出入教坊司本就有正经说辞,别人也不好说他什么。
见姜芷仍在伤情,裴昼又开口劝说:“姑娘其实没有必要如此苛责自己。姑娘心底纯善,善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美好的品质——最起码,一个人不至于因为此事这样忏悔。”
人真的在任何情况下都不需要因为自己的善良忏悔吗?哪怕这善良导致了不好的结果?
姜芷有一个小堂姐,与她年纪相当,人长得很是娇美可人。当时小堂姐已经定了人家,可是姜家败落之后男方退了婚,她也要被送去教坊司。
那天并没有什么感人至深依依惜别的场面,小堂姐哭了半晌,嗓子喑哑得都要说不出话来。姜芷端了一碗水过去给她喝,她接过碗一把掼到地上。
她对姜芷说:“咱们姜家还真是祖上积福,竟然生了你这么一位好心眼的活菩萨!谁晚上拿着烛台在你身边走,一不小心碰着都会烫出几颗舍利子出来吧?”
小堂姐说的话算是好听了。姜芷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别说是冷嘲热讽,即便是要打她、骂她,甚至是要杀了她,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可笑当年姜家老小被关进大狱里的时候还嘴硬着不肯供出陆家,努力将所有的过错都往自家身上揽。他们想着,与其两家一起完蛋,不如只牺牲姜家一家。
裴昼说着,下意识地想伸手过去抚一下姜芷的脊背,胳膊伸出来之后才觉不妥,如梦初醒地收回手,小心翼翼地藏在背后。
姜芷摇了摇头:“裴公子愿意帮忙,我很感激,可是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裴公子没有必要因为我这么一个人跟同僚结仇。”
裴昼不以为然:“裴某邀请姑娘随我一起进司天监,本意便是惩奸除恶拨乱反正,难道我还要特地与陆言锡那样的奸恶之人交朋友吗?”
姜芷知道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让自己同他一起进司天监,所以直到最后仍然不肯答应。
她又想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裴公子,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自己想办法把手头的事情都解决掉。倘若那时候我还有命在,我必定跟你一起进司天监;倘若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公子就去找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不就是报个仇嘛,若是不能全身而退,那就鱼死网破好了,难不成还要因为这些旧怨让她跟仇人携手白头?
姜芷苦想了几天接近陆言锡的门路,可是陆家和礼部她难混进去,陆言锡常去的云韶馆也不要她,实在是让人头痛,最主要的是她一直没有找到新的生财之道,这日子确实有些难熬。
下午,实在饿得发慌的姜芷准备去买点包子,正要出门,却碰上了再次来寻她的裴昼。
裴昼又道:“几日前姜姑娘同我说起你的克主体质,我回家之后仔细想过很久,觉得这体质属实珍贵,稍加利用,必定大有可为。所以今日我特地过来跟姑娘商量一下,我们先试验一单。”
正说着,裴昼伸手将荷包朝姜芷的方向抛去,姜芷下意识的去接,正好将荷包揽到了怀中。
姜芷有些欣喜,脑子一热想要收了这银子。但她转念一想,觉得天上不可能平白掉下来馅饼。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哥们还说了些还算中听的话,这么快就突然不做人了?
她客气地捧着荷包递给裴昼:“裴公子,您之前不是说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吗?这……又是为何?”
“裴公子,我之前跟您说过的,近些日子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实在是抽不开身,只怕没有办法……”
裴昼拿过荷包又塞给了姜芷:“你放心,你的事情我都在心里记着呢。我要做的这件事和你要做的事情不冲突。若是运气好,估计这几日\/你就可以见到陆言锡。”
“倘若你信得过我,马车就在那边巷口——”裴昼指了指巷东的方向,又道,“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倘若你不信我,那就算了。”
【满分神作】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