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冥见过傀儡，自然也明白解决傀儡的方法就是将其杀死，可牟子是活生生的人，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变成傀儡。

白术见他没有说话，挥了挥手去茶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确定她是傀儡？"牟冥还是不死心。

白术给贺严比划着，让他拿来纸和笔。

"眼神空洞，力大无穷，没有脉搏。"白术写在纸上。

"没有脉搏？你是说她已经死了？"牟冥问。

白术点了点头，又在纸上写下，"我从沈家别墅找到的她。"

牟冥看着纸上沈家二字恨的咬牙。

"可她昨天还和我哭着说她错了，她是有人的感情的啊。"牟冥攥紧那张纸，看着白术说。

他眼底擒住的泪水白术都看在眼里，父亲失踪，母亲病重去世，妹妹又被变成了傀儡，不用想都知道他有多崩溃。

白术不会哄人，总不能告诉他，牟子是个高级的傀儡会打感情牌。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嘛？"牟冥问。

贺严看着牟冥的样子实在揪心，"你们聊吧，我去看看别墅有没有消息。"

贺严出了门，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白术拍了拍牟冥的肩膀，突然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他紧皱眉头去了二楼，烟雾缭绕，气味是从牟子房间传出来的。

牟冥慌忙用钥匙打开房门，屋内火光四射，牟子就站在大火里，"哥，你快走！"牟子带着哭腔对牟冥喊着。

牟冥想冲进去却被白术拦下，他摇了摇头示意牟冥不要进去。

"沈家想要日记本！他们要去潭镜！他们要长生不老和无尽的钱财！"牟子喊着。

她一晚都在和自己的意识抗衡，她想起来了，她去了沈家的别墅，被注射了药物之后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困难，那种窒息的痛苦太真实了，意识渐渐模糊，身体也逐渐的冰冷，再醒来她能感受到自己已经没了体温，身体像是被人控制住了。

她用自己仅剩的一点意识，想起那晚的傀儡是沈家的，她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已经变成了沈家控制的傀儡。

这一晚她时而清醒时而发狂，她选择了放火烧死自己，不拖累其他人。

"哥，快走啊！"牟子喊着。

白术拉着牟冥跑出旅舍，走到门口时他还能听到牟子在楼上痛苦的尖叫着。火势蔓延到一楼，牟冥停在门口最后往二楼看了一眼。

旁边的架子马上就要倒下，白术把牟冥拽了出去。

大火是消防队过来灭的，整栋楼烧的面目全非，牟冥坐在烧焦了的门槛上低着头，白术听到了小声的抽泣，他就坐在牟冥旁边，一句话也没说。

傍晚，贺严提着一万五千的大洋高高兴兴的回来，眼前的一幕他无法第一时间消化。

"这什么情况？我刚把钱拿回来你们就把家烧了？"贺严问。

他见二人不说话又问：“牟子呢？”

白术给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贺严也大概猜到了情况，点了点头坐在了白术旁边。

三人坐到天黑，贺严说：“早就要你别卖别墅，现在住哪？”

住哪确实是个问题，贺严突然想起了什么，拉着白术的胳膊焦急的问：“日记本！也烧了？”

白术摇了摇头，从大衣内侧的兜里掏出日记。

他在贺严莫名被打的那天，就将日记和玉盘随身带着，争取做到本来他在，本亡人亡。

贺严松口气，眼下最愁的就是住哪，贺严肚子饿的咕噜咕噜叫，看牟冥那副样子自己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他们仨就一直在那坐着。

牟冥调整好情绪，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对不起，我对不起你们。”牟冥说。

白术没有说话，尴尬的气氛正在蔓延，贺严赶紧出来掐断苗头。

“害，没事，大家都是兄弟，你也节哀吧。”贺严说。

牟冥看着白术，他也感受到了那份目光，于是点了点头，“节哀。”虽然可以发出声音，但还是有些嘶哑。

白术脖子上青紫的手印看的牟冥很是愧疚，可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张了张嘴又憋了回去。

“先去乔家借住一晚吧。”白术说。

“那也只能这样了。”贺严说。

乔岁见到白术时眼神从欣喜立刻变为心疼。

“这是怎么弄的？”乔岁问。

“没事。”白术说。

乔岁见白术不愿多说，也就不追根问底了。

白术看了一眼贺严，示意他给乔岁说明情况。

贺严立刻领会，说：“乔姐，我们旅舍着火了，太突然了，您看能在您这借住一晚嘛？”

乔岁看了看白术身后的牟冥，看在白术的面子上应了下来。

乔岁带着他们从戏园子的后门出去，连着的就是乔家大院。

她让王淅去收拾了三间房。

三人没有任何的行李，衣服之类的都在旅舍被烧了。所以住进来也就不用那么麻烦的收拾。

只是白术心疼他的书，有些还是没有看过的。

想着肯定不会那么快的找到住处，白术去找贺严让他明天买些生活用品回来，再给乔岁些大洋，当做住宿费。

贺严一听可以多住几日，开心的来找乔岁。

贺严最喜欢乔岁，贺严刚被白家捡回去时，白术总带着他找乔岁玩，乔岁也很喜欢这个弟弟，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

“乔姐！”贺严蹦蹦哒哒的来到乔姐屋门前敲了敲门。

“诶，快进来。”乔岁开门。

“乔姐，白哥说我们要在这里多住几日，让我来交房钱。”说着牟冥掏出一个鼓鼓的囊袋。里面装着五十大洋捧给乔岁。

乔岁有些生气的推了回去，“这是做什么？和我还要这么客气！你们只管在这住着，交什么房费。”

“哎呀，乔姐，你拿着吧，不然我不好交差。”贺严把囊袋放到了乔岁手里。

乔岁无奈收下，想着有机会还给白术。

“那我先走了姐姐。”贺严和她挥挥手。

“诶，那个牟冥是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别把什么晦气东西带进来。”乔岁拦下贺严问。

乔岁总是这样说话不中听，但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贺严把事情的大致讲给了乔岁，乔岁听完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才让贺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