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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嗯。”安了昊点头,然后抬眼望向前方的峰峦,“这山体的构成坚硬无比,非要炸药才能打开。但是他们不懂怎么控制好炸药的份量,所以每回尝试,都有人伤亡。他们也被吓坏了,从而放弃了。我在山上来来回回地走了许多回,就构思着把水引下来,只要把这边的山壁炸开,人工开凿一个瀑布,那么山上的山泉就能往下流。等寨子里的水井也挖好了,跟这小溪汇合,那么水的问题便能彻底解决。村民们也不必那么劳累辛苦。”
“我以前从不知道你懂这么多?”她望着他,眼里有着欣慰与佩服。
“我懂的多了,”他得意地笑了笑,伸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娇俏挺直的鼻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她拍开他的手,扬起小脸,不服气地道:“少自吹自擂了!我懂的,你也未必懂啊!”
笑了一会儿,李蕊道:“老伯说得对。这世上有男就有女,有阴就有阳。男女都是平等的,要说真的有什么不同,那也只是男女分工的不同罢了。”
“你以前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大男孩,”她望着他,“现在成熟了许多,也沉稳了许多。”
她明白他的话中之意。他的成长是以他最敬爱的大哥之死换来的。如此的成长,怎能不令他感到悲哀和自责?
她摇了摇头,牵起他的手,安抚的朝他微微一笑,“咱们回去吧。大家都应该干起来了。你这个总设计师,总监督总不能偷懒吧?”
他对她温柔地道:“你刚才的问题……我想说的是世上每个人都喜欢赏心悦目的,美丽的人事物,我只是一个凡人,也不能免俗。我必定是在乎你额头上的这道伤痕。哎,你先别难过,听我把话说完嘛。”
看她低下了头,他笑着轻抚了她的如丝般的秀发,右手曲着食指轻轻地抬起她的下颌,望着她的眼睛又道:“但我更在乎的是你的喜乐哀伤。你终归是女孩子,不像我们男人,多一道伤疤又算什么?说不定在别的女人眼中反而更显魅力哩!”
果然又看到她意料中对自己猛翻白眼,举了举双手,他忍不住地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好,好,我认真,我认真,我认真!”
他收起了嬉皮笑脸,又道:“女孩子总是最在乎自己的容貌的,要是多了这一道疤痕,就会让你伤心难过,那么我确实讨厌你这道疤痕。最重要的是,我这么地在乎你额头上的这道疤痕,那是因为它一再提醒着我一件事。”
“因为我的一时大意疏忽,而连累了你,以致你遭受了那么多的无妄之灾,每回都让你与死神擦身而过。”他想抚摸一下她的额头,却怕她会疼,又忍住了,“它也时刻地提醒着我,以后绝不让你自己一个人面对前方的风风雨雨与危险困难。”
“哟!”她俏皮地一笑,耸了耸鼻翼,笑道:“怎么以前我没发现你这张嘴这么会说话,这么会哄人,而且这么的油腔滑调的?”
他哈哈一笑,挑了挑眉,得意地道:“我说过,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你以后就慢慢来发掘吧!”
路上她问他,“为什么这段时间总不来看我?害我以为你在躲我。”
“怕,怕我爸的话给你压力了,也怕你嫌弃我了……”她幽怨地瞪了瞪他,“总之你这人就是坏。总能让人胡思乱想的!”
他捏了捏她的脸,笑道:“那是因为我怕你脸皮薄,怕你不好意思,怕你尴尬,不自在,所以才没去看你。你不知道那天你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像极了一只鸵鸟。我真的怕你一个不留神,就把自己给闷死了。我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你要真的闷死自己,我岂不是很冤。”
“那……”她的脸更红了些,顿了顿,然后落落大方地道:“那天我爸,路伯跟你提的那事……你打算怎么办?”
“嗯……我还没想好。”他故意不回答,坏心眼地笑着,反问她,“你呢?你的意思呢?”
那天父亲冷不丁地跟她提出,要把自己嫁给安子昊。毫无心理准备之下,女孩子的天性自然而然地让她感到羞怯而尴尬。
但是听了父亲的话后,这十来天她就没见过安子昊来她的屋里。这些独自度过的日子里,让她不禁回忆起了她与安子昊两人从小到大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早在无数次所谓的针锋相对中,打打闹闹中,吵架拌嘴中建立起了一份纯真深厚的感情。只是他们还年轻,又或是彼此太熟悉了,从而没察觉到这份感情在长久的碰撞中,早由互看不顺眼的友情悄悄地演变成了懵懵懂懂的爱情。
每当两人闹得不愉快,她伤心难过,发誓以后再也不想再见到他了,而到了最后总是他先来找自己认错,然后她就一下子忘掉了之前所立下的誓言。
每当她遇到了危险,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而他也永远是第一个来到她的身边,甚至比爸爸还要早,为她教训欺负自己的小流氓,大坏蛋。
每当自己在学习上遇到难题而冥思苦想不得其解之际,即使她为了面子从不主动找他讨教,而他永远是在最恰当的时候就出现在她的身边……
一桩一件,点点滴滴,此时想起,才感觉到了他时时透露着的隐隐爱意。而迟钝的她却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忽略了,或者说她选择了有意忽略了。
在不知不觉中,她对他产生了不自觉的依赖与信任。只要他在身边,她便马上变得更有自信,更加坚强。而他对她长久以来,有意无意的包容,迁就与爱护,此时想起如此的倍感幸福而满足。
爸说得对,江湖儿女哪有那么矫情的。既然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为什么还要扭扭捏捏,惺惺作态?她敢爱敢恨,这有什么见不着人的?于是她鼓起勇气主动来找他,就是为了也能确定他的心意。
想着想着,对上他促狭捉弄的眼神,黝黑的眼珠儿转啊转,她狡黠一笑,“我不告诉你!”
他冲着她的背影喊,“喂,你就不能主动一回,实话实说吗?难道说实话会要了你的命吗?你这人就是矫情!”
她回身,梨涡浅笑,逆着斑驳的阳光,在他的眼里更添美丽。即使她的额头上有一道疤痕又如何?
她双手背负在身后,朝他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是你自己先矫情的!我就不先说。等你想好了要怎么说,我才说。哼!”
安子昊耸了耸肩,无奈地摇头失笑,加快脚步跟上,边走边喊:“喂,你等等我!”
几天后,李蕊在自己的屋里,坐在一架织布机之前,拿着一把织布的梭子,双手灵巧地在织布机上来回的牵丝引线。
李蕊额头上的伤已大好,不过安子昊却仍不许她常出门,更别说让她到工地上帮忙了。
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整天窝在屋里怪气闷的。有时跟着小燕儿外出散步,就常看到寨子里家家户户都备置着一架织布机,而家里的女人或姑娘日子里大多在家里纺纱织布。
她瞧着有趣,便也想学学,就好像她之前在小渔村里跟着当地的女人学织补渔网一样。
只是这寨子的村民确实是穷,每户人家也只有一架织布机,没办法给她多匀出一架。
小燕儿性格开朗,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让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织布机前,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所以她宁愿天天跟着爷爷上山采药,也不愿意规规矩矩地待在那儿纺纱织布。织布机坏了就坏了,倒是给了她一个可以不必再织布的理由。
李蕊经过小燕儿的允许,想自己把织布机修理一下再利用起来。不过当她看到这架坏了的织布机,顿时垂头丧气。
说它坏了还算是客气了,说它就是一堆分崩离析的烂木头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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