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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我不管你是谁,别伤害我的弟弟妹妹,要命的话,我的命给你。”潘玉虎说完,给潘玉双开门,接过来她端着的半盆热水,转过身目光沉静的看着苏芸暖。
“屋子很冷,天黑了会更冷,没有吃的不行,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去想办法。”苏芸暖说完,看了眼那盆热气腾腾的水。
“双儿,找两个碗和勺子。”苏芸暖支开了潘玉双,天太冷,屋子里一样冷,一盆热水到现在都不那么烫了,温度刚好,她快速的把一袋葡萄糖直接倒进去。
扫了一圈最终也只剩下身上这件破棉袄还算干净,直接撕了几条布下来,顺便把里面的棉花也掏出来一把放在旁边。
潘玉双拿着黑黢黢的大碗和一个木头勺子进来:“嫂子,拿来了。”
“嗯,把玉竹抱过来,叫醒了。”虽然潘玉宝昏迷,但最危险的是潘玉竹,四岁的孩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救活了。
潘玉双把碗和木勺放下,过去掀开被子就差点儿哭出来,强忍着眼泪抱起来软绵绵的妹妹,声音温柔:“小妹,小妹醒醒,嫂嫂都醒了,你不准睡了。”
苏芸暖喝了一大碗热乎乎的葡萄糖水,浓度有些高,但眼下却最好不过。
身上有了些力气,她把枯瘦的潘玉竹接过来,手指按压在人中穴上,片刻工夫怀里的人颤了一下,她把装着葡萄糖的水端过来,勺子太大没法用,只能用碗送到潘玉竹嘴边:“玉竹,喝粥,甜粥。”
甜粥这两个唤醒了怀里的人儿,嘴唇蠕动了几下,苏芸暖就慢慢的把葡萄糖水灌进去,到最后潘玉竹大口大口的喝,那样子让苏芸暖很心酸。
一碗喝下去了,潘玉竹睁开眼睛,大大的眼睛,黑亮黑亮的瞳仁,就那么望着苏芸暖,眼泪蓄满了泪水,扭着小身子扑到她怀里,哭声像是小猫崽儿似的:“嫂嫂,嫂嫂不死,嫂嫂不要死。”
“嫂嫂不死,放心吧,玉竹睡一觉,睡醒了就有好吃的了。”四岁的孩子瘦成了一把骨头,让人揪心。
“嫂嫂抱。”潘玉竹扒着苏芸暖的衣襟,整个人都恨不得钻到她怀里去。
“玉竹睡太久了。”潘玉双担忧的凑过来:“嫂嫂,还要她睡吗?”
“嘘,去喝几碗水,再端热水过来,玉宝受伤不轻,对了,玉虎呢?”苏芸暖说着把潘玉竹放在被子里。
“二哥可能进山去了。”潘玉双看了眼外面的天,担心都写在脸上了。
“瞎说,就是水,你太饿了。”苏芸暖又给潘玉双装了一碗,看她都喝下去了才算放心。
潘玉双再去端热水,苏芸暖去检查潘玉宝的伤势,刚抬起手,啪嗒一大瓶云南白药就掉在了炕上。
嘴角抽了抽,苏芸暖把药瓶收起来,心里想要是有抗生素就好了,这两个大小伙子都带伤,可别感染了才行啊。
震惊的都想要尖叫,但她不能那样,药多了,藏哪里才是个问题啊。
后悔都来不及,云南白药没了,阿莫西林没了,回头翻开被子,一袋葡萄糖也没了,苏芸暖好想趴在炕上大哭一场,她茫然的看着手镯,这是什么玩意儿?
没有药,人也不能不救,实在不行就采草药,毕竟自己中西医都钻研的十分刻苦。
一瓶红伤药的药膏掉落在手边的刹那,苏芸暖立刻抓住了药膏,死活不撒手,也不想着往哪里藏了。
潘玉双端着半盆热水回来,两个人合伙把潘玉宝头上、脸上的血迹擦干净,擦手的时候苏芸暖试了试脉相,简直是哭笑不得,潘玉宝是饿晕过去了,伤口并不算严重。
即便如此,她处理伤口之后还是给擦了药膏,又包扎好,揉按人中把潘玉宝叫醒,剩下的葡萄糖水只给潘玉虎留下一碗,潘玉宝喝了三大碗,人都精神了不少,同样也拘谨了很多。
潘玉宝立刻点头:“能,我俩在山坳那边下了套,那边儿有山兔子的。”
“快去快回,不管有没有兔子都必须带玉虎回来,他也受伤了。”苏芸暖嘱咐了几句,就让潘玉宝去了,这会儿没法心疼,护不过来,还不知道那些村民回过味儿来会啥样呢。
潘玉双很能干,这会工夫把火盆端了进来,冰冷的屋子有了这个火盆,总算是暖和一些了。
摆好了火盆,潘玉双又出去好一会儿拖回来一些树杈,蹲在旁边烧炕的功夫就把被撞出一个大窟窿的墙都给堵上了。
苏芸暖默默的看着她忙活,开始仔细的整理那些记忆,整理之后得出来一个结论,原主,太惨了。
三岁爹娘先后去世,多亏潘家仁义,因两家娃娃亲收留了她,原本想着十五及笄就可以圆房了,可没等圆房未婚夫就被抓了壮丁,算算日子抓走马上两年多了。
她才十四岁,却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成年,还是几个孩子未过门的嫂嫂。
玉虎和玉宝是小叔子,玉双比自己小几个月出生,如今也十三了,还有才四岁的玉竹,在苏芸暖看来,一家都是孩子啊。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本来情份就亲厚,更别说遇到了接连的天灾,大旱到了五月五,一场雨下了两个月,水灾过后又是蝗虫,铺天盖地蝗虫吃光了所有的东西。
庄户人家都有点儿存粮,谁成想刚入冬就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当兵的给洗劫一空,为了护着点儿粮食公爹被打断了腿,一家子的日子就更悲惨了,今年的冬天来的早,又格外的冷,公公没熬住去了,婆婆为了给孩子们多留一口吃的,竟随着公公吊死了。
惨吗?简直是惨到苏芸暖叹了好几口气,外面有脚步声又急又快,她绷紧了神经盯着门,挪了挪身体挡住了潘玉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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