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头靠在冰冷的椅子上，一遍遍打着电话，最后只借到了一万。

从前她的圈子就很小，如今发现更是小的可怜。

她将手机塞回包里的时候，摸到了一张名片。

铂金熨烫的卡身，边角镶着金线，透着无与伦比的贵气，上面刻着几个字‘贺修衍’，旁边是联系方式。

她婆娑了一下名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进的包里，但只要打给他，应该能够解决问题。

尊严和愧疚一生相比较，好像不值一提。

她拿起手机，连接声音响起的每一秒，都让她无比忐忑。

约莫响到第九声，那边接通了电话。

“谁？”

贺修衍目光平静，一个陌生号码，这个私人的联系方式，除了那个女人，再不会有别人知道了。

“是我。佟菀姝。”

“有事？”

她的手指，不自觉的抠着椅子，蜷缩起来有些难堪，但还是不得不问。

“贺先生，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以后会努力挣钱还给你的。”她的声音里染了几分哽咽，胸口微微起伏。

“借多少？”男人声线低沉。

“六，六十万。”她有些心虚。

那头忽然沉默了，佟菀姝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愈发急促。

要不是屏幕还亮着，她都怀疑，电话又被挂了。

“贺先生？”

那头传来了回应。

“好，收好那张名片，私人订制。”全球只有一张。

“知道了，谢谢贺总。谢谢，打扰您工作了。”

佟菀姝放下手机，重重呼出了一口气，心口上难熬轻减了几分。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安抚好父母的情绪。

推开门的时候，佟菀姝看见了佟爸佟妈脸上的沉重，牵了牵嘴角道：“爸妈，手术费交上了。”

两人的面上先是惊讶，随后还是没有一丝高兴。

佟母清楚自家的家底，没有人能拿的出来这么多钱，“菀姝，你告诉妈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是一个好朋友借给我的。”佟菀姝答，目光有些闪躲。

“你能有什么朋友？你是不是去求了叶家那小子？！”佟父的声音严肃。

“我没有。”

佟母不信，抓住了佟菀姝的手：“菀姝啊，你就说实话吧，颜颜呢，是不是他们给钱的条件？”她的手在细微颤抖。

佟菀姝苦笑了一下，“妈你别胡思乱想了，不过幸亏颜颜是女孩。”

“那孩子呢？”佟父神情紧张。

佟菀姝犹豫了一下。

“我看你是反了，你不说我自己去找！”佟父说着还真要起身。

佟菀姝只能硬着头皮出声阻止：“爸！颜颜前两天生病了，我怕你们担心，就没说。”

佟母看了一眼佟父，原本以为她在解决叶廷煦的事，抽不开身，没想到是在照顾孩子。

“我去跟医生商量手术。”

佟父却满脸愁容，不仅是巨额的手术费，后续治疗的费用，还有一个幼小的外孙女，这日子还怎么过？

“菀姝啊，别去了，这钱咱们不借了，我不值得……”

“爸！能治为什么不治。我们一年挣十万，挣到你退休，这债也能还了。我此后没有别的愿望，我就想一家人在一起，想见你好好活着。”

佟母悄悄擦眼泪：“是治！老佟必须得治！”

佟父同意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