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上回买的高级礼服，燕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上回穿礼服，参加宴会已经是很久之前吧。之前并不喜欢那种场面，现在却有些怀念的感觉，人还真是奇怪。

莫来盯着换好礼服化好妆的燕婉，有些移不开目光。这些年里，他也看过各种女孩，也有过一些女伴，但是，只有燕婉才会有种让他心跳的感觉，不论是弹琴的时候，还是对他笑的时候，他都有种希望留住时光的感觉。

“怎么了？”感受到莫来的目光，燕婉有些不好意思，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几秒，以为是哪里有些不对劲。

“没事，”莫来故作冷漠地说，“走吧。”然后就先走出门，去车库开车了。

“我先说在前面，”莫来一边开车，一边细细交代道，“尽量少说话，特别是尽量少跟楚怀说话。”

“知道。”燕婉低声应允。

到了楚家门口，穿着礼服的楚玉和穿着名贵西服的楚怀在门口迎接宾客。可能是因为穿着正式礼服的缘故，又可能是场面需要，他们两兄妹的气质看上去与往常不太一样。

见到莫来和燕婉来了，楚玉露出开心的笑容，招呼着他们。而楚怀则有些发征地盯着燕婉，被楚玉提醒后，才礼貌地打着招呼。

“莫总，燕老师，谢谢你们能来参加小妹的聚会。”楚怀彬彬有礼地问候，“请进，家父在里面等着你们。”

能让楚怀和楚玉亲自来迎客，就说明这次宴会宴请的都是些楚家在意的大人物，这次宴会也不仅是简单地庆祝楚玉生日那么简单吧。

燕婉想着，然后和莫来一起进了大门。

客厅已经布置成举行宴会的样子，已经有不少人已经坐在桌子上。楚父则在中间和几个老人商讨着什么。见到莫来和燕婉来了以后，楚父则对那些老人说了什么，然后就向燕婉和莫来走来。

“莫总，谢谢你能答应我的邀请，这位是燕婉小姐吧？”楚父语气温和地问，看到燕婉点头，他露出慈祥的笑容，“燕婉小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呢。燕总还好么？”

“爸爸身体已经有康复的迹象了，谢谢楚伯父关心。”燕婉同样礼貌地回答。

寒暄了一番后，楚父对莫来示意，让他借一步说话。莫来点头，然后楚父安排燕婉在临近的一桌坐下后，就带着莫来走到一边。

燕婉独自一人坐在桌上，静静地观察周围的人们，有些面孔是她熟悉的爸爸的老朋友，在她爸爸出事后，则大都理智地划清了界限，这会见到燕婉，他们都因为不好意思，而装作没看见般。

“燕小姐。”突然有个人叫住燕婉，是一个年纪大概三十多岁的穿着较为雍容华贵的妇人。

“你是？”燕婉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叶青，叶氏集团的董事长，也是令堂生前的朋友。”名叫叶青的妇人干练地自我介绍道。

“叶阿姨好。”燕婉一边礼貌地回应，一边从记忆里去挖掘这个叫叶青的阿姨的记忆。

“燕小姐，我想跟你……”

“燕婉，”没等叶青说完，谈完话回来的莫来就打断了她的话，叫着燕婉的名字，“刚刚楚伯父跟我说，等宴会开场的时候，想让你去演奏一曲助兴呢。”

燕婉有些吃惊地回头看着莫来。一旁的楚父则点头表示应和，然后似是怕被打断话的叶青生气，转而和叶青攀谈起来。

“叶董，燕婉这孩子啊，不仅从小就漂亮，而且弹琴也弹得好。我家两个孩子可迷恋她了。就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我们两家疏远了，真是可惜啊。”楚父颇有些遗憾地说。

“家父其实一直都有念叨着楚伯伯的。”燕婉出于礼貌地说，然后她有些疑惑为何刚才莫来要打断叶青与她的对话，叶青到底想对自己说啥呢。

“那就好，那就好，哪天我抽空去看看我的老朋友。”楚伯父爽朗地说。

这时，出去迎接宾客的楚氏兄妹也回来了，邀请的宾客都来得差不多了。

“我也跟爸爸一起去。”楚玉接着楚伯父的话茬，“记得燕伯伯对我可好了，每次见面都会偷偷塞给我点进口巧克力，哪像爸爸不肯我吃零食。”

“那还不是因为你小时候太胖了。”一旁的楚怀跟着打趣道，“要不是中学时代因为看上了个野小子而拼命减肥，现在说不定还是个胖妞呢。”

“哥！”楚玉有些怒气地叫道，然后又转向燕婉，“大厅右上角放着一架钢琴，还比较名贵呢，牌子好像是斯大林？……”

“是斯坦威。”楚怀有些无语地纠正道。

“知道啦知道啦，是哥哥为燕姐姐准备的哦。拜托燕姐姐上去演奏一曲吧，就当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好了。”

燕婉也没有理由推托，就跟随着楚玉一起去了。

燕婉小心翼翼地拉开琴盖，选了首较为喜庆的曲子，弹了起来。琴音在客厅里流淌，霎时本来有些喧闹的客厅安静了下来。人们不再互相攀谈，而是望着燕婉的方向，静静聆听。

楚玉也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并不禁感慨音乐的魔力，即使现在在这个客厅的人们大都打着各种算盘聚集在这里，但是琴声却能让他们此刻安静下来，暂时地沉浸在琴音中。

一曲终罢，燕婉正欲离开，却被楚玉劝阻。

“燕姐姐，能再为我弹一曲么？”楚玉难得地有些吞吞吐吐，燕婉点头以后，她说，“我想听那首《斯卡波罗集市》？”

燕婉有些吃惊，《斯卡波罗集市》是英格兰的著名民谣，曲风伤感而幽怨，是与这场生日宴会无论如何也不相称的。

“拜托了。”楚玉表情难得地严肃，她注视着燕婉的眼睛，认真地恳求道，“拜托演奏这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