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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柳月菀,泰东郡郡守庶女,花容月貌,相貌好看她许多,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只因是庶女不得重视,纵有才名也不曾传开。不过,她性情直爽,两人很合得来。
听到下人禀报说月宛已经来了,席悠带着阿软去门口迎了迎,故人相见,席悠见她还好好的,不由欣慰。
前世,月宛的结局也不太好,这一回,她决不会再坐视不理,她得像个办法早早的让月宛避开那人才好,也不知道现在月宛认识那个人没。
“阿悠,照着我说的做,得偿所愿没?”柳月菀靠近她,期待的问她。
“什么?”席悠下意识的问她,问过后电光火石般,猛的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她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前世,她对刁玉树感情渐深,想尽办法都要嫁给他,月宛见劝她不得便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假装绝食来让阿爹同意她嫁给他。昨日,若非她跑到松岳堂,恐怕阿爹已经与他说定了婚约!
“按理来说你爹很疼你,不应该啊,没奏效吗?我听闻你爹昨天不是已经退了常府的婚,还请了刁先生上府吗?怎么回事?”
爹昨日退的婚,应该不会大张旗鼓,消息传的没这么快,月宛怎么知道的?席悠心头闪过疑问,但见月宛一脸担忧,觉得自己草木皆兵了。
席悠请她坐到亭子里面,吩咐人上茶,略想了想便开口道:“月宛,我不会嫁给他。我放弃了。”
柳月菀的回答是,她站起来摸了摸席悠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这也没发烧啊,阿悠,你……”难不成昨日发生了什么?
席悠失笑,紧绷的情绪缓和不少,拉着她坐下,待下人奉上茶水,示意阿软带人退下,等亭子里只剩她们两人的时候,她紧了紧手。
柳月菀张大了嘴巴,久久不能合拢,犹如在听天方夜谭,但情节这么细致,由不得她怀疑。
“别怕,梦都是假的,阿悠,咱不嫁给他了,狼心狗肺的东西,不光不嫁,还要让他身败名裂,这样的人怎么配活在世上!”
柳月菀带着席悠出了府,让人套马车,上了马车之后一路奔向城外的因果庙。
柳月菀握住席悠的手,同仇敌忾的道:“自然是去找他,他敢这么对你,我饶不了他!”
看了看自己的手,席悠眼神暗了暗,想到自己临死前的诅咒,恨意顿生。“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让他身败名裂任人践踏……”
这要求有点难办,柳月菀皱眉思索片刻,“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不好办,但身败名裂任人践踏还是可以的……阿悠,听你梦中所言,他应该是极重名声的,又自古文人都在乎自己的前途,我看,我直接让我爹废了他进京赶考的资格,断了他的科举之路……”
“不用。”席悠听得快意,恨不得立刻就要同意,但不行,如果仅仅这么便宜了他,她不甘心,而且,还有华寻南。
她看向友人,深吸一口气,头脑清明,“月宛,梦中我被他幽禁整整十年,受尽折辱,断了他的科举之路纵然痛快,却太便宜他了。这件事我亲自来,月宛,谢谢你。”
席悠与她对视一眼,诧异的很,原来月宛是想直接去揍他?不过……
因果庙香火鼎盛,又位于城外不远的因果山上,故而每天前去上香的人络绎不绝,无论是百姓或者富贵人家的家眷都爱来这里。
每天人来人往,山脚下也逐渐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买卖货物的集市,三教九流的人虽少但也有。
两人到地方后,柳月菀用钱找来了几个人混混模样的人,蒙着面纱吩咐了一番,看样子十分熟练,等那几个人拿钱离开后席悠才敢上前,
柳月菀帮她整理了一下面纱,低声解释道:“拿钱办事,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席悠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好友,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是循规蹈矩,除了喜欢上刁玉树这件事,其他从不做任何出格的事,而她印象里的月宛,也是如同普通姑娘一样,虽直爽但知礼,从不曾想月宛竟然还有这么……这么让她想不到的一面。
若是前世,自己定然劝她远离那些人,但现在,她却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席悠十分清楚刁玉树借住的庙内厢房在哪儿,熟门熟路的避开其他人,从后门溜了过去,两人找了个角落藏着,能听见厢房里的声音。
听见刁玉树惊慌想要喊人,却被捂住了嘴,接着传来拳打脚踢,拳拳到肉的声音,间或还有一两声压不住的痛呼闷哼声。
席悠握紧双拳,听着声音快意的很,但这远远不够,她前世所受之苦,她会让他一点一点亲自品尝!
“我吩咐他们不让出声,还套了麻袋,以防引来人,阿悠,等他们打完你要不要亲自去补几下?”
席悠看向她,眼睛大亮,隔着墙壁难掩意动,柳月菀见了忙拉住她的手,从地上捡起小石子扔了进去,里面的声音一顿,不一会儿,脚步声远去。
里面的人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熟练的很,显然已经是惯犯。不过也对,她从不曾接触过这种三教九流之类的,无论前世今生,甚至街头巷尾略微偏僻的地方也未去过,自然不知晓这类人的生存之道。
柳月菀这拉着她悄悄过去,只见房间里果真有一个大麻袋,套着人,袋子口系着绳子,里面的人一边痛呼一边挣扎着。
席悠走上前去,红了眼,狠狠地踹在了上面,一下又一下,发了疯一般,沉默的发泄。若是她此时手里拿着一把刀或者其他利器,她不能保证自己不杀了他。
前世华寻南动辄对她打骂,甚至后来当着他的面都敢,可他从来不曾说过一句话,一直冷眼旁观,直到她死……
柳月菀也上去踹了几下,后来见席悠红了眼,一直不停,而袋子里的人又没了声音,怕把人弄死了,这才拦下了她。
不敢发出声音,柳月菀拖着她出来,七拐八绕的远离厢房,这才松开她。
泰东郡是整个北朝最为繁华之地,与之京城相比毫不逊色,京城里多的是达官显贵,而这里则更多的属于富贵人家,泰东郡未曾有贫苦人家,即便是最底层的百姓,家中吃穿也不愁。
席悠跟柳月菀告别后,让马夫先回去了,她则带着阿软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耳边听着阿软逛街的兴然,眼睛飘过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想着刚才在因果庙做出的事,思绪杂乱。
虽然今世刁玉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但他绝不无辜,仅仅因为这不足以让她放过,若刚开始没起心思,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哪怕当年,他不与阿爹签订契书,或者他娶华寻南之前告知她一声,再或者,她进京时紧闭府门不让她进半步……还有,将她由妻变妾,却又任人折辱,为了金银杀了她爹,他分明知道一切,却从未当回事。
席悠恍惚片刻才回过神来,这不是前世,她的景儿还没这么大。但还是慢慢蹲下身,温柔的问他:“你家人呢?”
席悠心一软,稳稳的将他抱了起来,小心的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更轻柔了,“你叫什么名字?”
阿软从旁边跑过来,惊奇的瞅着她怀里的小孩,“小姐,这一会儿不见你怎么多了个小孩,他好可爱,谁家的啊?”
阿软伸出手去逗他,那小孩防备心挺重,“啪”的一下打掉了阿软的手,还用后脑勺对着她,用力的抱紧了席悠。
“我也不知,他突然就跑到我跟前了。”小孩衣着华丽,粉粉嫩嫩的,看着不像寻常人家的孩子。
“阿软,你去前面问一下谁家丢了孩子,估计他家里人挺着急的。”
怀里小孩的大眼睛眨了眨,捧着脸想了想,没想起来,依然说了句,“姐姐!”
席悠笑了笑,若她的景儿长大,估计也是这么可爱,不仅会叫姐姐,还会叫阿娘。
本来以为小孩还会叫姐姐,谁知小孩扬起了头,看向她身后,眼睛亮晶晶的,手舞足蹈兴奋的喊了声:“阿爹!”
席悠一愣,抱着他转了个身,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位年轻的公子,墨色衣袍,玉树临风,唇角含笑看着,不知是她怀里的小孩还是她。
那人往前走了几步,朝她点头,“见过席小姐,稚子贪玩跑到这儿扰了小姐,抱歉。”
“你,你是?”席悠迫切的问他,这个人居然也是泰东郡的人,为何她记忆里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人却明显是认识她的,可既然是泰东郡的人,为何十年后会跑到京城,还进了刁玉树的宴席?
没错,尽管中间隔着十年岁月,她临死那日朝她奔来的人她能确定,就是眼前的人,当时她以为是陌生人,还曾疑惑,难不成这人与她还有渊源?
“在下姓常,名逸仙。小姐,阿喜虽是孩子但身子挺沉,先将他交给在下吧。”
“好。”席悠再不舍那也是人家的孩子,只能将他放下,那小孩晃悠悠的就跑到了男子怀里,叫了声“阿爹!”。
“谁是你阿爹,叫哥哥!”那人将小孩抱起来,纠正叫法,又对她示礼道谢。
席悠看着他们有些沉默,直到阿软跑过来,有些拘束的跟那人告辞,这才拉着她离开。
走了一段距离后,阿软才拍着胸口喘气,“小姐,您怎么碰到常公子了?多尴尬,那小孩是常府的吗?”
听阿软的语气似乎也认识那位公子,席悠顿了一下疑惑问道:“常公子?阿软,你认识他?”
“不是吧,小姐!”阿软闻言大惊,看向她家小姐,“您居然没认出常公子?”
看到她家小姐疑惑的眼神她终于确定,她家小姐就是没认出,不由得扶额,有气无力的开始解释。
“常府公子,名逸仙,实龄十九,未及弱冠,白手起家创下诺大家业,一年前被老爷相中,为您与他定下婚约,但您不愿意,昨日老爷刚刚去常府取消了婚约。小姐,您……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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