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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用过晚饭,待下人把碗筷都撤了之后,陆难突然感叹道:“先生真是个好人。”
方才在先生家等雨停时,下人端来几样点心,很合陆难的胃口,她差点问能不能让自己打包一些带走。
坐在对面的陆知行愣了愣,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陆难说的先生是谁。
关于两人的事他也是有些好奇,靖勇侯名声在外,盛京里想得他指点的学子一抓一把,真正跟他说得上话的人屈指可数,也不知道陆难是怎么说服对方收她做学生。
“先生让我往后每日巳时到他那里去,我学得好先生会给我好吃的点心。”
后两个字陆难没说,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点心,根本不担心先生以后会不会对自己严厉。
陆难已经醒来十多天,身上的伤也好了七七八八,但他还是每日提心吊胆,担心哪天她一觉醒来,又变回以前的模样。
虽然她还有很多事不清楚,但是也知道今非昔比,如今他们是在盛京,权贵遍地的地方,她不能像在青州时那么任性。
哥哥费了那么多心思和银子,她怎么能辜负,再说先生看上去很好,他家的点心也好吃,连茶水好像都比自己家里的甘甜一些。
回房之前陆难郑重的给陆知行道谢,却没有明说是谢他花很多钱给自己请先生,陆知行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有多问。
这些年陆难变了很多,不管之前还是现在他都摸不准她在想些什么。
不光是齐垣,陆难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想,失忆到底是不是她计划好的事情,毕竟她是那样擅长计划的一个人。
“殿春,为什么只有我跟哥哥在盛京啊?”陆难把玩着手上的簪子道。
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梳着丱发,头上也没有什么首饰,每每看到那些精心打扮过的姑娘,就会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梳好看的发髻,戴漂亮的首饰。
“如今公子在朝为官,陆家早晚是要搬到盛京来的,姑娘只是先行一步。”殿春解释着。
镜子里的人颜色姝丽,芙蓉面,冰雪肌,樱桃口,琼瑶鼻,两弯新月般的黛眉下是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右眼尾压着一颗小痣,虽还没有完全张开,但已能窥见五六分风流。
一对上镜子陆难就会发愣,明明眉眼间还是能看出自己小时候的影子,但她就是觉得这张脸十分陌生。
好长一段沉默之后陆难轻声道,小心翼翼的语气,像是怕说错什么话。
殿春说他们已经到盛京四个多月了,但醒来的这十多天里,没有任何人来看她,那个脾气很好的先生也不曾来过,没有人主动跟她说起被她忘掉的那十年,就好像那段时间本不该存在。
哥哥跟小时候待她一样好,温声细语,有求必应,直觉却告诉陆难,两人之间隔着什么。
“姑娘是青州最好的女儿,便是盛京里的那些名门闺秀,也不及姑娘半分。”殿春抬起头来十分诚恳的道。
陆难被她认真的语气搞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那点儿难过也很快消失。
青州里的女儿千千万,殿春认都认不全,怎么自己就成了最好的那个。
“我说的是实话,在我眼里没有谁能比得上姑娘。”殿春不服气的道。
陆难小殿春五岁,从她刚会走殿春就跟在她身边,商贾之家的规矩没有世家那么严,两人是主仆亦是姐妹,受伤之后陆难对殿春的依赖更甚。
“那阿奶他们什么时候也到盛京来啊?我能回青州一趟吗?”笑过之后陆难又问。
便是小时候她也是知道盛京的,阿奶说这是帝王之都,是哥哥求学的地方,如今哥哥在朝为官,陆家举家搬迁也在情理之中。
殿春手中的动作顿住,她本就不擅长对陆难撒谎,如今更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些问题。
“到年底陆家的其他主子就会进京,青州和盛京相距千里,路途遥远,姑娘身子弱,经不住颠簸,还是待在盛京耐心等待为好。”
另一个声音响起,薛妈端着一碗药走进来,她看向殿春,眼里带着几分警告。
“薛妈,你来了。”陆难仰头喊了一声,然后从薛妈手里接过那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