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吗？

盛景寻薄唇抿成了一条线，喉结更是上下滚了滚，他居高临下地看着顾羽灵，清冷的面容透露出一丝侵略气息。

重压之下，顾羽灵只觉得心底一阵一阵发凉，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敢吭声。

她知道，盛景寻一直都在盯着自己看，所以不敢抬头。

“你会如愿的。”丢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盛景寻迈腿朝门口走去，却在关门的瞬间停下了，“但不是现在。”

闻言，顾羽灵错愕地看向门口的方向，却只听到“砰”的一声，她下意识颤了颤睫毛，心里却有了些期盼。

……

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射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小光斑，落叶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让秋日的美好沁入心田。

可就是这样一个下午，对于顾冉佳来说，却不亚于大限将至。

她坐立不安，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来回地晃荡着，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佳佳？你怎么了？我看你一直心神不宁的，”李志盯着她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没事！”顾冉佳不耐烦地低吼了一句，眼底闪过一丝清晰的厌恶。

李志吓了一跳，就此噤声。

她熬了两个通宵，还是没能做出那份设计图里的作品，今天就是交货日期，要不了一会儿，她就要接受暴风雨的洗礼。

顾冉佳的心突突的跳着，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她在脑海中搜寻着一切可以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天知道她在家里把顾羽灵的房间翻了多少遍，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毫无悬念的走进了顾羽灵设下的圈套。

该死的！

她在心里咒骂了几句，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那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颤抖着，脚步也变得缓慢了起来。

因此，胡曼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意识到。

“顾冉佳！”胡曼皱起了眉头，再次大声喊道。

“啊？”

猛地被惊醒，顾冉佳抬起头，一双茫然的眼睛让胡曼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深呼一口气，“你的作品还没交过来。”

“我，”顾冉佳一顿，咧开嘴笑得尴尬，“我还没做出来……”

“胡姐，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肯定能交上！”她连忙补了一句，脸上带着哀求。

她的手颤抖地更厉害了，笑容也僵在了脸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不自然，不断有咖啡洒在地毯上。

胡曼看出了她的紧张，眼神也变得犀利了起来，“不行，我想我早就给你说过了，合作方现在等在会议室里，你要我怎么解释？”

“如果今天交不出作品，你这个设计师的身份也别要了，盛世要的是能力，不是一个只会打扮自己的花瓶。”

胡曼骂起人来从来都是嘴下不留情，短短几句话，便让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啧啧不已，他们纷纷对顾冉佳投来同情的目光。

李志几次三番想站出来都被一旁的同事拉住。

“而且，”见她不说话，胡曼唇角的冷意越发明显起来，她双手环胸，语气也凛冽了起来，宛如腊月寒风，“项目黄在你手上，赔偿金也要由你来负责。”

她倒不在乎这次的项目，她在乎的是如何把这些狐狸精赶出盛世……

不管是顾羽灵还是顾冉佳，都是她的肉中刺眼中钉，是她追随盛景寻路上的花花草草。

既然是野花，那不如拔掉最好。

胡曼向来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此刻更是紧紧地抓住了这个机会，一心要把顾冉佳赶出公司。

纵使顾家家大业大，也承受不住这次的巨额赔偿金，顾冉佳心中很明白这一点。

对方是个老牌公司，在设计图出差错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取消合约，本来就是看在盛景寻的面子上。

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想必这一次她是在劫难逃。

顾冉佳把下唇都咬出了血，血腥味在口腔中缓缓蔓延开来，她心里一阵犯苦，却不得不鼓起勇气说道，“其实，那份设计图是顾羽灵的，是我弄错了。”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办公室里充斥着同事们的议论。

胡曼眼底划过一丝了然，唇边勾起的弧度更加得意洋洋，“你当初一口答应下来，说是能够交出设计作品，现在出了事情，却告诉我你搞错了？”

“对不起，我也是今天才发现，但我真的不是有意欺骗大家的，胡姐，我想请求你的原谅……”顾冉佳做出可怜巴巴的模样。

她眼中含泪，委屈都溢了出来，为了表明自己的诚意，她不停地给大家鞠躬，以此来博得更多的同情心。

在这间办公室里，顾冉佳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优势所在。

“盛世不接受你这样的员工，滚吧。”低沉的嗓音突兀的响起，所有人，包括胡曼都被吓了一跳。

她连忙回头，果然看到盛景寻站在门口的位置，气势凌然，周围的气压变得越来越低。

顾冉佳的心猛地一沉，胡曼却是眼前一亮，她顿时喜笑颜开，“盛总，我还准备一会儿去给你报告呢！”

“不麻烦胡总监，我都听得清清楚楚。”盛景寻的眉间布满了阴郁，那双鹰隼的眸子更是散发着锋利的光芒，透着深寒。

他眼角微挑，冷沉着一张脸说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么？这间办公室里的所有设计师都是精挑细选进来的，至于你，我从来没看见过你的名字，到底是谁让你进来盛世的？”

是的，他早就让秘书去调查过，那次的面试，顾羽灵没有赶到，而顾冉佳出奇的顺利。

在之后的工作过程中，他更是仔细留意了顾冉佳，渐渐地，他也发现了顾冉佳的能力确实一般。

闻言，顾冉佳脸色一白，她无法辩驳。

“哗——”围观着的同事们又是一阵惊呼。

顾冉佳心口一窒，几度差点昏厥，她轻轻啜泣道，“我不是故意欺骗大家的，而且我已经承认错误了……”

她抬起一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想要得到盛景寻的心疼。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滚。”

盛景寻厌恶地皱紧了眉头，轻轻吐出一个字，语气中的坚定让试图给顾冉佳求情的人们瞬间噤声。

谁都知道盛景寻的脾气，谁都不愿意在老虎身上拔毛。

除非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