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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月下三更,方圆几里山寨外仅有的几家农户都已早早地吹灭了自家的火烛。
仿佛就连家中只有五六岁还不曾懂事的小孩都知道近几日这寨子不太太平。
寨子最外口仍有几个值班的兄弟在轮流举着火把放着哨,弟兄们几个不管什么时候都精神抖擞不曾合眼。
这李少训练出来的手下果然就是不一样,这个个儿都跟铁打的假人一样不知疲惫,不分日夜。
寨子的大堂内,几盏暗黄暗黄的灯烛仍然点着,偶有几丝微风吹过,火烛随着风轻微地晃荡几下,把人的心也吹凉了大半。
李安唐端正着身子坐在正堂内,丫鬟恭恭敬敬地端着托盘将刚沏好的热茶呈上来放在他左手边红棕色的一张桌子上,李安唐一声会意过后又毕恭毕敬地退下,没有一句它言。
江允晟则侧身坐在大堂西面,手中把玩着一颗已经被打磨地不能再光滑的白色玉石,看似是那么随意,可谁知道这个复杂的寨子里又藏着多少未知的东西,未知的人与未知的事。
李安唐拿起刚刚端上来的热茶,右手移开杯盖探到嘴边吹了吹杯壁,小口啜饮了一口。
慢慢将茶放下,眉目间流露出来的是那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戾气,他看向跪在堂中央的芝绣。
夜晚凉风阵阵袭来,芝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此刻她该是害怕极了。
她从未见过少爷如此凶戾的一面,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少夫人。
李安唐的语气是那么清冷,冷淡中却又带着些许强硬,使人听着仿佛置身冰雪之中,让人不寒而栗。
芝绣把头低的更下面了,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拽着身上穿着并不厚实的衣裳,仿佛是一个被人抛弃的女子,都快把那层薄薄的布给搓破了,这番模样竟也让人心生出几分可怜悲悯之情。
“把头抬起来,寨主问你话呢”,江允晟的口气相比李安唐到是温和了不少,似乎更像是在安抚这位刚刚被李大少爷吓坏了的姑娘。
“我……”芝绣面儿上吞吞吐吐的,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不敢说。
一旁刚刚被叫来的吴安仍一脸淡定地站在芝绣身旁,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脸上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别怕,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就是了,若你真是受人指使亦或是有什么其它不得已的难言之隐,我定会帮你在少爷面前求情,让他从轻发落。”
芝绣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李少爷,他还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你让人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江允晟目光缓缓地瞧着跪在地上的芝绣,把玩着手中的玉石,再无言语。
“是……是吴总管指使我下毒的!”芝绣心想着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可以挽留的转机了,还倒不如从实招来,反正这些都是事实,无论问自己多少遍,自己也只有这一套说辞,说不准少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会放自己一条生路。
“吴总管很早就对少夫人怀恨在心,但至于原因奴婢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奴婢也觉得奇怪,奴婢……奴婢因前些日子与少夫人因一些日常小事结下了口舌之怨,便一直心怀芥蒂,正好被吴总管瞧见了。”
“一日中午奴婢正要去给少夫人打水洗漱,突然就被吴总管拉着进了后花园里,并塞给奴婢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说是把这个东西投到少夫人平日的点心里,其它的叫奴婢不要过问,也不许声张。”
“奴婢……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又对少夫人心怀妒忌,便答应了他。”
“少爷,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少爷您饶了小的一命吧,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要是有半点虚言,天打雷劈!”
不过这吴安倒也不慌不忙:“少爷,您难道就凭这丫头的一面之词就怀疑我吗?我在少爷身边服侍的日子也不短了啊。”
吴安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再说了这少夫人来我们寨子的时间也不长,我和她无仇无怨的有什么理由陷害她呢?”
“你……”芝绣指着吴起的手都在抖,“你这个小人,敢做不敢当!少爷!我真的是被冤枉的啊!你要相信我啊少爷!”芝绣哭的梨花带雨的。
“少爷,刚刚芝绣说我那日将她拉进后花园挑唆她往少夫人点心里下毒,可有人看见了?她又如何证明那包白色粉末状物品是我给她的呢?”
“芝绣的这番说辞太片面了您不觉得吗?更何况少夫人是少爷您的心头爱,而我一直把您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当然也会爱屋及乌好好关心照顾少夫人,到是芝绣,一直嫉妒您对少夫人的好……”
吴安的这番说辞似乎并未有任何不妥之处,若是换了旁人可能早已深信不疑,可李安唐是谁,他可是曾经战无不胜的战场常胜王。
“将芝绣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任何人探望。允晟,你跟我来。”
“正是因为他太冷静了所以才更值得怀疑,这番辩解也更像是早已准备好了的,吴安这个人不简单。”
“我是方小瓷的同门师兄榄清风,快给我去通报,我要见你们的寨主李安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