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合，陆尧楠正如众人所猜测的那般，孤身前来的。

身边莺莺燕燕众多的陆尧楠，却从未带过任何人出席重要的场合，也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所有人，百花丛中过无人是良人。

张世衡见两人一时之间有些僵持不下，招呼了几个服务生短了酒，“陆总，很荣幸能请到您。”

被调配成各种形态的鸡尾酒，浓烈的味道在陆尧楠的喉咙中间炸裂开来。

“张总的晚宴，我是一定要到的，更何况，我们之间刚刚达成了合作不是吗？”

陆尧楠的几句话，轻易就挑起了凌浩心中的怒火。

“呵——那要恭喜陆总了，什么时候，陆氏也会担心一些刚刚萌芽的小公司了。”

凌浩单手揽着女伴的腰肢盈盈而握，扭头望着女伴笑的嘲讽。

“就不牢凌总费心，老话不是说，任何的事都要，防患于未然。”

陆尧楠面无表情的轻轻吐气，“张总，您的晚宴就是为了让我们站在这里聊聊天吗？”

张世衡连忙让身，陆尧楠气势磅礴的从凌浩的身边与他擦肩。

凌浩目视前方，瞳孔微微张大，手指握着杯子用力按了按，骨节泛白。

“凌总，您怎么了？”女伴娇柔的问道。

“滚！少说话。”凌浩不分青红皂白的把火气都撒在了女伴的身上。

喉结上下滚动，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女伴拿着凌浩递过来的空杯子站在原地，也不敢跟上去，陆尧楠淡然的站在会场的正中央，接受众人的问候。

余光瞟到凌浩的愤然离场，内心毫无波澜。

张世衡这回心里有数了，既然陆尧楠对凌浩的态度是不屑一顾，那想必对长博的聂雨汐也好不到哪去。

一阵寒暄过后，陆尧楠向往常一样退到一边准备稍作休息，晚一点直接离场。

张世衡终于得到空隙，急忙凑过去。

坐在陆尧楠旁边的沙发，陆尧楠抽着雪茄，不笑的时候，轮廓分明，阴沉着脸。

“陆总，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张世衡也省去了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

陆尧楠掀着眼皮问他，“跟在我身后一晚上，现在又主动凑过来，我如果说不当问你就不问了？”

“陆总果然非同凡响。”张世衡哈哈大笑，陆尧楠满眼的不屑。

张世衡将合同放在陆尧楠的面前，问道：“我想知道，这份合同是您授意的吗？”

“如果不是我授意的，你觉得你能受益吗？”

陆尧楠一语双关，将张世衡的问题返还给他。

“或许，我这样问，您为什么要让出这么大的利润给我？”张世衡话音落地，陆尧楠直勾勾的看着他的眼睛，“怎么，到嘴边的肉你不敢吃？”

张世衡悻悻地闭嘴，一个字都不敢再多问。

几秒过后，陆尧楠幽幽地说：“有些事，你不必知道的这么清楚，给你了，你就好生收着便罢。”

“那，我先谢谢陆总的赏识。”张世衡有了这句话，便踏实了许多。

端起面前的酒杯，倒进喉咙，张世衡被辣的不轻，哈着气说：“这个酒还真挺烈的。”

陆尧楠没有理会他。张世衡自顾自的说：“要不说长博的运气不好，刚转战回来，就碰上了您这尊大神，以后的路一定难走。”

“对了，那个长博的销售总监，叫聂什么的——”

陆尧楠眉头拧了起来，面色凝重。张世衡却并没有注意到，继续说，“哦！对了，叫聂、聂雨汐。”

张世衡满脸色眯眯的表情，拍着沙发小声的说：“那个妞倒是很正，身材好，脸蛋也标志，就是脾气有些烈了，但是驯服一匹野马才有意思，您说是不是？”

“滚。”陆尧楠耐着性子低声呵斥。

张世衡目光一滞，不敢多停留，“怎、怎么了。”

陆尧楠从座位上“腾”地站了起来，随手端起了一杯酒，顺着张世衡原本就稀薄的头发淋了下去，“嘴巴放干净点。”

丢下这么一句听起来没头没脑的话，陆尧楠在众人诧异的目光里，愤然离场。

张世衡不明所以，司仪很有眼力见的将音乐声调高，在现场组织了几个小游戏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张世衡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脸上滴水，助理连忙送来了纸巾，关切的问：“张总？您、您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你！快去！追陆总，他要是不好了，我们都别想好过。”

张世衡急切的推搡着助理，助理扭头看看他又有些放心不下。

“快去啊！”

在张世衡的一再要求下，助理追着陆尧楠的方向去了。

“陆总！陆总！您等等。”

助理喘着气在陆尧楠上车前的最后一秒赶到了，“陆总，我替我们张总来送送您。”

陆尧楠鄙夷的眼神瞟了他一眼，径直上了车，刘助理心领神会，拦着助理的去路：“心意我们都收到了，至于其他的，还烦请您回去转告张总，陆氏的合约，还需要重新洽谈。”

陆尧楠坐在后座上，刘助理说完礼貌的颔首，拉上车门，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他面前绝尘而去。

正在更衣间换衣服的张世衡听到这样的话时，气急败坏的砸了一屋子的东西，嘴里骂骂咧咧，“不就是一个陆尧楠嘛，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么的，离了他我还不能活了？”

助理小心翼翼的蹲在地上捡他丢落的东西，“那、现在怎么办才好张总。”

张世衡泄气似的坐在软椅上，踹翻了面前的脚凳子，“草！早知道这样，我废这么大的力气办什么晚宴。也不知道刚刚什么话得罪了陆尧楠。”

“不如，长博那边您考虑一下，之前他们不是很想跟咱们合作吗？”

张世衡摸了摸头，肥硕的脸上，五官都拧在一起变了形，“也只好这样了。明天你去联系一下吧。”

助理收到命令，退出了房间。

离开会场之后，刘助理时刻警惕的观察着陆尧楠的表情，今晚当中发怒，在刘助理的印象中，也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