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文琦凶神恶煞的模样，沈黎手心里默默捏了一把汗。

江慕月这样美人儿，他摸都没摸上一把，如果真被沈文琦毁容，简直是暴殄天物。

沈文琦是妹妹，沈黎从来不和她争。

但这次，沈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个箭步冲到了过去，拉住了沈文琦的手。

“哥！？”

料定江慕月孤立无援，半路上沈黎却跳了出来，沈文琦怒火中烧，抬起另外一只手，朝着沈黎的脸挠了下去。

沈黎白净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道抓痕，血糊了一脸。

沈文琦还不肯罢休，揪住了江慕月的衣服，抬手便要挠。

“沈小姐……你做什么……”江慕月似乎被吓破了胆，躲着沈文琦，一个劲地往后退。

“别……咱们有话好好说！”江慕月低声哀求，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沈文琦最恨江慕月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突然发狠朝着她扑了过去。

但就在她扑过去的那一刻，那双泪汪汪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下一刻，沈文琦扑倒在了地上，她身子底下压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文绮，快！你祖母年纪大了，受不住！”二姨太惊慌失措，在一边大喊大叫。

沈文琦头有些晕，被丫鬟仆妇半拖半拽地拉起来，她才看清楚。

她身下压得不是江慕月，而是沈家老太太。

看见沈老太太黑如锅底的脸，沈文琦一颗心，彻底凉了。

沈家注重孝道，老太太本就对她们娘仨态度冷淡，就算借沈文琦一个胆子，她也不敢老虎身上拔毛。

完了完了，闯了大祸了。

沈文琦一张脸，惨白地像一张纸。

江慕月低着头，她捂着手腕，满脸的痛苦之色，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锋芒。

沈文琦果然没让人失望，接下来的戏只会更精彩。

咬着牙，含着泪，江慕月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走到沈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您还好吧？”

她耐心地，仔仔细细查看着老夫人的伤势。

听见江慕月的声音，沈文琦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祖母，都是她，是她先惹我的！刚我我根本没看见您过来，都是她安排好的，是她故意的！”

“您可千万不能听信她的胡言乱语，向着一个外……”

“住嘴！”沈老夫人不耐烦地打住了她。

“你眼里压根没有我这个祖母，你能看见我吗？”

“江医生大老远过来给我治病，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沈老夫人两句话，堵得沈文琦哑口无言。

“走，回房！”沈老夫人扶着二姨太的手，颤颤巍巍朝走廊方向走去。

江慕月似乎还没缓过劲来，她揉着自己的手腕，紧紧抿着嘴唇，眼泪却还是不听话地往外撒。

她把一个受害者的无辜、无助，表演地淋漓尽致。

沈黎看了，一颗心都要碎了。

即便自身难保，他还是低声训斥道：“文绮，你还不知错，非要等父亲回来吗？”

沈文琦敢这么胡闹，一大半原因是沈竟雄不在家。

董曼云什么都会替她瞒着，但老太太的嘴谁也堵不住。闯了这么大的祸，她心里发虚。

“沈公子，多谢。”江慕月语气虚弱，弱柳扶风般，仿佛随时都要晕倒。

沈黎早就忘了疼，他伸出手就要扶。

“哥！”

沈文琦刚压下去的火，蹭又蹿了出来。

这个妖精，这种时候了还在勾引男人。

反正祸已经闯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毁了她的脸，爸总不可能因为一个外人把她赶出家门。

她默默拿起了果盘里的水果刀，怨毒的目光里起了杀意。

正要动手，董曼云风风火火地赶过来了。

闹到老太太身上，丫鬟只得把正在午睡的董曼云喊了起来。知道女儿闯这么大的祸，董曼云衣服没换，头也没梳就过来了。

保养得当的她，没了妆容的遮掩，略显老态。

“文绮！把刀放下！”董曼云二话没说，冲上来夺了沈文琦手里的刀。

她环视一圈，果然如丫鬟说的，人仰马翻，一片狼藉。

地毯被掀起来一片，四处散落着碎瓷片，沈黎满脸血污，江慕月哭的跟断气了似的。

“江小姐，是我管教不当。”董曼云端足了大家太太的架子，“今天先料理家务，改天一定登门道歉。”

她的语气，再敷衍不过。

江慕月一个穷医生，根本入不得董曼云的眼。

“张妈，送江小姐出去！”

在沈家人面前，江慕月从来温婉大方，今天她却一动未动，抬头道，“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