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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从班长老家离开的时候,大妹一直送了很远。要不是怕回去的路上不安全,大妹还要送到镇子上面,看着我们坐车离开。分别的时候,大家都哭了。这几天,大娘待我们很好,我们可以感觉到大娘是把我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她也在我们身上看到了她儿子的影子。走的时候,大娘泪眼婆娑,挣扎着要下地送我们,我们急忙把她扶回床上。
走的时候,大家把电话留给了大妹。大妹把我们每个人的电话都写在白纸上,恭恭敬敬地贴在墙上。看着老班长那立功奖状,大家也都哭了。我们这一走,这一家老小的重担全落在大妹身上,而她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以后的路怎么走啊?
大家也没有目标,于是决定各自先回家。离开部队后,都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看望了大娘。退伍前,我给家里打过电话,告诉家里先不回家,而是到西境老班长的家里看看。我把他的事情告诉了家里,家里也是很理解的。老妈还汇过来二百块钱,叫我们不要空手去,多买些东西。在部队的时候也有补助,但是大家都是有今天没有明天的主,没有什么攒钱的习惯。平时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去处,就剩下抽烟了,什么好抽什么,那点补助基本就买烟抽了。
我本来不会抽烟,在西境抽烟的确可以防蚊虫,烟头还可以对付最讨厌的旱蚂蝗,那个家伙不声不响地钻到你的皮肤里面去,不吸饱了不松嘴。它在吸食人血的时候,分泌一种抗凝剂,血液还不停地流,人一点感觉都没有。等到发现的时候,它早已吸食得饱饱的了。对付它,不可以生揪。揪断了,断在里面最麻烦。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烟头烫,一烫就脱落,这办法屡试不爽。
那几年,我脑子里面全是当兵打仗那些事情的,猫耳洞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回忆。现在,我一年四季睡觉不能脱袜子,夏天的时候也穿着秋裤睡觉。我想是在猫耳洞的时候受潮导致的,有时候腿抽筋疼的时候,就像有人拿烧红的火钳子往骨髓里面钻。我经常半夜疼醒,可以感觉自己的双腿在抽搐。
潘子总是挖苦道:“你怎么不说是你挖洞的时候钻的啊!”仔细想想,其实也有关系。后几年,大江南北地走,南境的老林子、北境的沙费、中原的黄土高原、河南的山沟子,想想还是现在最舒服。在这小村子住,承包着几十亩果园,也不为卖果子挣钱,就是朋友来了的时候能吃个新鲜的。现在的日子是多么的舒服,而盗墓那段岁月却是那么的苦。而走上这条路也是因为我们当时身不由己。现在想想也是,那时候份有钱,如果稍微有一点钱,谁也不会去盗墓。干这种创人家祖坟的缺德事情。哎,人都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才会去盗墓。
回到帝京后,我也没有着急找工作,等待着地方武装部的安排。每天待在家里看书,要不就是和以前的朋友一起吃吃喝喝,日子过得也是快乐。父母是双职工,不缺我那点钱,偶尔老妈还要给点,要不朋友聚会总是别人掏钱太寒酸了。那时候,大家都没有什么钱,聚会的时候,几个小菜,一瓶白酒就只够了。
朋友们总是把我捧在中间,因为我是这群哥们儿里面唯一当过兵、上过战场的,大家都很敬佩。那个年代,“英雄”这个词儿也是给我们这样当过兵、上过前线和真正厮杀过的人们了。大家都很敬佩,走到哪里,大家都高看你一眼。
我们为祖国流过血,负过伤,也亲眼见到战友倒在那里,再也没有起来。那时候,人的思想很单纯,没有什么想法,为祖国牺牲是应该的,也不会向国家提出什么特殊要求。那个年代的战士,是真正的战士,血与火,铁与泪,经历得太多了
和那帮战友也时不时地联系着,当初说退役后搞个大串联,也没见行动。倒是潘子、大刘、兔子我们这几个经常联系。我也到过潘子的南境老家住过一个多月,那是个冬天。到了南境,才知道什么叫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我也在一家单位里面担任一个小文员,就是负责领导的日常工作安排。现在想想,应该叫秘书或者助理这类的,但是那个年代好像没有“助理”这个词,但是秘书的活儿咱也干不了。领导看我当过兵,上过前线,也是很敬重我,也许这就是留我在他身边唯一的理由吧。我实在想不出一个每天喝喝茶,和领导出去吃饭,陪陪领导下去转转的工作,为什么会是我来做。
平静的日子被打破了。突然有一天,我接到潘子的电话,“胡子,你知道不?班长的老娘现在病得厉害。”
三年来,从来都是大妹给我打过电话。我很少主动联系她们。刚开始,写过几封叫她好好学习的信,后来就没有怎么联系大妹。倒是大妹不时就给我打来个电话,电话里面也都是说家里很好,叫我们放心。春季的时候,她还从老家给我寄来过一块腊肉和蘑菇干,当时心里很感动。
“我打算这几天去老班长家里看看,联系了大刘和兔子,你去不去啊?”潘子问我。
“去,我把手头的事情安排下,到时候联系你。”我对潘子说。其实,手里头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就是和领导请假。我实话告诉了领导,领导一下子就批了,还预支了我这个月的工资。现在想想,心里都暖暖的,这么好的领导实在难得。
电话里面联系了潘子,大家确定好了到达的日期,还是在镇子里面集合,先到的就直接去老班长家。一切就绪,准备出发。这是三年来,大家第一次聚得这么齐。中间,大刘和潘子也来过帝京,只是待了几天就走了。倒是兔子来帝京买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在我家住了不到一个月。这一次,我们第一次聚得那么齐,而为的却是老班长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