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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从接到那通电话直至坐车到半路,薛雨竹只说过一句话:“去市医院……”
此时已没有了慌乱的语气,剩下的只是平静又沉稳,丝毫听不出来她此刻真实的情绪。
秦承雍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一只手撑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握着她极度冰凉的手。
他的手常年温热,缺在此刻怎么也温暖不了她的手,这冰凉宛若有魔力一般,反而将他的手也变得冰冷了起来。
凌晨的病房没有嘈杂的人声,她快速穿过一条又一条的楼层走廊,却在快到重症病房的时候,脚步放缓了下来。
秦承雍跟在她身后,明显地看到她身子渐渐僵起来,脚步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
VIP重症病房外,安雁和安妮坐在走廊的木凳上,两人没有任何交流,脸上皆是一副沉重的表情。
安妮用余光瞥到了从走廊尽头缓缓走来的薛雨竹,猛地站了起来,挡在病房门口,瞪着她:
倒是秦承雍,从未见过安妮,却看到她说话这么冲,害怕她伤害到薛雨竹,便往前走了一步,牵着薛雨竹的手,站在她身侧,一副做好了防御准备姿势的样子。
安雁见到宛若丧失灵魂的她,不由得一惊,站起来迎了上去,对安妮说道:“她是我叫来的,老师在醒过来的时候一直叫的都是薛雨竹的名字,你又不是不知道。”
此话一出,任由安妮再怎么看不惯薛雨竹,也从门口移开,给她让出了一条路。
安妮对白亦承的病情最为了解,作为她的学生兼助理,她也最知道他想要什么。
白亦承从外省回来已经有三天了,这三天一直在这,医院一个小时前下了病危通知书,她差点就崩溃得晕了过去,是安雁赶来,才让她振作一些。
这期间白亦承醒来几次,每一次在醒来之前都喊着薛雨竹的名字,就好像是在做梦,永远都在做一个关于薛雨竹的梦。
安雁帮薛雨竹拉开了门把,她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低着头,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情绪。
走到门口,突然顿住,胸口剧烈起伏着,手放在门把上,越握越紧。
她前脚刚进,秦承雍后脚也想跟进去,可刚抬脚,却被安雁给拦住了。
秦承雍将安雁拉到一秦,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沉声道:“请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此时的内心极度不安,像是被人抓着挠着心脏,不痛不痒,却又十分不舒服。
他实在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能有那么大的本领,居然能让他心爱的女人在三更半夜接到电话就赶了过来。
薛雨竹的状况,如果睡眠不足状态不好,再加上被事情ci激,躁郁很容易再次复发。
安雁望向他的目光里尽是闪躲,根本不敢直视他,只好低着头看着地板。
但对面的人冷声呵斥的声音又猝不及防地让她为之一震,她是有些惧怕秦承雍的,但这时的事情十分棘手,她也说不出什么事情来。
“你就是那个薛雨竹的男朋友是吧,这里不欢迎你,还有,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妹妹说话!”
安妮是孤儿,年幼时跟着白亦承学习心理学,是学生也是私人助理。
她虽然性子冷清,但极为护短,安雁是比她晚来一些的学生,所以叫她妹妹。
安妮也是个心思深沉缜密之人,看出了白亦承对薛雨竹有着病态一般的感情之后,便开始对她不友好,曾经两人甚至动过手,薛雨竹的跆拳道功夫也由此而生。
后来薛雨竹当上了明星,安雁也跟着她走了,从那开始,恨屋及屋,连带着安雁她都讨厌起来。
可今天,看着“师出同门”的妹妹被人这么一吼,再加上这位开口大吼的人是薛雨竹的男朋友,她就顿时怒意上心头,如果不是在白亦承的病房外,她真想使出当年与薛雨竹交手的那些“功夫”。
秦承雍微蹙起眉头,看着她的目光里充满了隐忍,这可是女人,他一向对女人宽容,但这姑娘也太狂了点。
“安妮,我求求你不要见谁就咬了,我知道老师被下病危你难以接受,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请你试着接受……”
谁知她话还没说完,安妮就双手用力一甩,压低声音低吼:“你给我闭嘴,如果当年不是你带着薛雨竹出道当明星,老师至于会犯上这病吗?”
“薛雨竹出道当明星这一切是老师安排的,再说了,老师的性子……他以前怎么对薛雨竹的你也都知道。”
“闭嘴啊!”安妮终于忍不住崩溃了,眼睛泛红,大吼了一声,却在望了一眼病房紧闭的门之后,又压低了声音:“不是老师的错,这一切都是薛雨竹的错,当初就不该收留她!”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狠戾又冰冷,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很小声又很有力。
安雁见她这般模样,不想跟她多说,叹了一口气,又走到秦承雍身旁,歉意的开口:“秦先生,我真的不能跟你说什么,这一切还是等艾艾……”
安雁话还没说完,VIP重症病房里传来了一声尖刻的尖叫声,门外的三人心脏骤然一缩,安雁与秦承雍对视了一眼,匆忙的跑过去。
床上的男人瘦骨嶙峋,面色苍白,而一直被盖在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被人掀掉,东倒西斜的,吸氧面罩已经移到了他高挺的鼻子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