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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马腾虽然废了,但是还活着。只要活着,他就算是个废物,也比我能量大。更何况,马家还有老二,马辉也绝对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马辉的人脉很广,我没敢走车站,甚至连出租都没敢坐,步行走野地出了县城。
省城不比小镇,繁华都市,如花似玉。可是这地方,想活好也真难。
我去饭店给人当小工,可是一听说我这双手以前是捡死人骨头的,一个个的都脸色铁青。
我不知道这个阎市长和老爹是什么关系,但是既然他这么说了,肯定就有他的道理。
我打听进了市委大院,可是被门卫给拦住了。我告诉他,是来找阎市长的,可是他让我去信访处。
我说我不是来上访的,我是来找人的,你不让我进,我就让阎市长处理你。
我跟他说,你一身贱骨头,一辈子当不了干部——所以干部里面的人,你不一定全认识,让我进去先。
门卫抄起警棍来就要揍我,幸好我跑得快,钻进了巷子,他才罢休。
现在,市委大院进不去,找阎市长的事儿眼见就要无望了,我悻悻地出了巷子。
我又在街里浪荡了一个上午,从一个门口过的时候,正好被一个女孩撞了个正着。
那女孩有个二十来岁,水灵的不要不要的,尤其是那皮肤白的,跟白面馍馍(馒头)似的。
跟着老爹混了这么多年的坟圈子,别的不会,辨识骨头的能耐,我要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大门里面随即传来骂声:没钱,没钱还住个屁的公墓啊,你以为死人就不用交钱啊!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住陵园是要花钱的,这女孩显然没钱。
我们两个都是穷人,我老爹偷偷安葬,她的亲人无处安葬,同病相怜。想到这儿,我顿时对她充满了同情。
女孩哭的越发凄楚,我不忍心就此离开,于是蹲下来,帮她捡拾散在地上的骨殖。
这东西对普通人来说晦气,但是对我而言无所谓。我这几年见过的人骨头,比一般人一辈子吃过的排骨都要多。
女孩捧着骨殖不知所谓,我跟她说如果没有好的去处,最好先带骨殖回家。反正是自家亲人,没有什么忌讳。
其实我有点儿搞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同病相怜,可怜她?还是因为我馋了?
小白问我叫什么,我想说自己叫李寿龟,但是最后忍住了,只说我叫李白。
小白家是在一条很深的巷子里,青砖的瓦房,土坯的墙,墙上都长了绿色的青苔了。
小白给我沏了一杯茶,我问她,她家人的骨殖怎么会被陵园的人给扔出来。
她告诉我说,她其实已经找了很多陵园了,想安置她家人的骨殖,但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
我跟她说你真逗,其实我心里想的是你真不着调,这种事也能开玩笑。
喝着喝着,就觉得那茶水有种说不出来的涩味,于是就问她,这茶的味道怎么这么怪。
小白淡淡地跟我说,这是骨灰茶,骨灰是涩的,所以茶水也是涩的。
我噗的一口全都喷了出来,再看小白,她依旧一脸恬淡地看着我,可是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我歇了大概有十多分钟,等缓过劲儿来,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应该是被那小丫头片子给涮了。
这光天化日的,一个陌生男人执意要送她回家,还说跟她同病相怜,还赖在人家家里不走。
我叹了一口气,心说城里人套路真深,不想招待客人,直接送客不就得了,还他妈用骨灰茶吓我,老子见过的人骨头,比你们吃过的排骨都多。
谁知老头子死命拉着我的手不放,跟我说:“老夫号称三眼老鬼,从来没有看错的时候。小伙子,你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啊。”
我这才注意到,老头子那腾格尔一样的秃瓢儿一样的脑门上,的确有一块通红,乍一看,还真跟一只竖着的眼睛一样。
不过听他说到血光之灾的时候,我心里立即就骂翻了:我灾你老母!死秃子,你骂谁呢!
我跟老爹虽然是混骨头圈子的,但是江湖上的把式多少也知道一点儿。看老头子这个架势,是要给我下扣儿,要危言耸听一通,然后再扬言给我免灾,这样钱就到手了。
我正准备揭穿他那套把戏的时候,谁知道老头子开口就问:“你是李寿龟?你爹是李四海?”
这一下子彻底把我给蒙住了,不由得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
老头子立即从震惊变得老泪纵横,一边哭一边跟我说:“孩儿啊孩儿,我是你大爷啊!”
刚才我还吓一跳,一听这个我立马就火了,卧槽,说了半天,感情是要占我便宜,于是大骂:“我去你大爷的,我是你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