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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这边她还未曾打听完,后边一直站着的沈风栖忽然蹙眉说:“什么?你摔了哪里?”
沈风栖“噢“了一声,叹了口气,“也是,你住的地方甚是偏远,我那弟弟又将将离去,想来若睡不安稳,自是容易心绪不宁。”
上官先生示意陆云袖坐下,自己则在对面观望了眼,那明灿流光的眸子带着笑意,“少夫人昨夜未睡安稳?”
陆云袖思忖着这句话,又看了眼对方。若上官轻鸿是与那少年接头之人,他自是晓得昨日自己被掳走之事,但看他并无异色,表情亦是十分认真,只好暂且压下好奇,点了点头。
“我昨夜抹了下小荷带来的那药水,但似乎用处不大。”陆云袖那九曲回肠的脑子,谨慎的推敲着每一句话。
上官先生失笑,他看了眼正担心的望着陆云袖的沈风栖,“本就是治烫伤之药,又如何能治得摔伤,少夫人可就是胡来了。”
陆云袖一听,暗恨那真正胡来的土匪,原来是将烫伤的药抹在背上,难怪红印未除,被小荷瞧见了去。
“即便如此,这药水亦是好用至极,云袖不知可否再讨要一瓶留作备用……。”她句句话不离这个朱红瓷瓶的药水,也是只觉这已是唯一突破,若能有半点蛛丝马迹,也好过现在分寸头绪全无。
这方听了陆云袖的话,答她话的人竟然是沈风栖,他叹了口气,“云……”
顿了顿后,他本想喊云袖闺名,又觉不便,立刻改口,“弟妹实在不知,这药本是朝中贡品,又岂是寻常人可以得来。几年前上官先生从宫中出来,带的本就不多,昨日让小荷送去一小瓶,已是不易,又何来再取的道理。”
“啊。”上官先生连连摆手,“世子这话错了,这药原本的确是朝中贡品,但自从江南墨家从外域引入灵璧果后,便已寻常。般般达官贵人,还是比较容易得来的。”
陆云袖听了点头,她心中细细盘算,看来自己先前是想多了,这药既然达官贵人都能拿到手,那也不能仅此凭一个小小药水,就怀疑了上官先生与土匪有什么关系。然而这样却倒是能确定的是,那土匪可能与达官贵人会有联系,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见陆云袖不答话,未免尴尬了,沈风栖默默的说了句:“弟妹若是想求,我去寻来几瓶便是。”
此话一出,更是尴尬。沈风栖平白无故总是这般宠着陆云袖,自打她进屋之后,句句关切,眼睛更是在她身上游离从未离去,这点小心思又如何能瞒过上官轻鸿那双明朗的眼,顿时笑出了声,“有世子这番美意,我看少夫人也该放心了。”
“哪里的话。”沈风栖面对上官轻鸿的时候,应对自如,“在此遇见便是有缘,既然在下有能力替弟妹做主,又何来不应之理?上官兄你是想太多、想太多。”
陆云袖相互看了看,觉得自己来了是多余的,可她却寻不到脱身的契机,便也坐着听他们俩说话。
她抬眼看了看正在与上官轻鸿打嘴仗的沈风栖,想到先前对他说了那番话,回头也觉不好意思,不知这以后要怎么开口与他说话。毕竟他的的确确是在关心自己,而自己这里却诸多隐瞒,这般盘算,几度想要插句话,却还是咽了回去。
那头上官先生不再理那忽然话多起来的沈风栖,问道,“少夫人那手上的伤可好些了?我观这手背处的模样,倒不似是用我那药水用好的啊,好像是前年我送给某人的那……。”
陆云袖顿时无语凝噎,只觉果然自己不该多方好奇,本应好好在房中待着,以免节外生枝。上官轻鸿那双眼睛可真够毒辣,她手背上的伤自然不是那朱红瓶子里的药水治好,而是沈风栖带来的药膏啊。
便是这句,沈风栖突然干咳了下,插了嘴,“忒那多问。上官兄,去为少夫人准备些养身的汤药,补补身子。”
听了他这么说,陆云袖不由得脸红了,她看了两人一眼,腼腆地垂下眼,点了点头。
上官轻鸿意有所指的闷笑起来,还摇着头说:“怕不是有人醋了,拿我出气。”
他唉声叹气的起身朝药房走,而陆云袖瞪圆了眼睛,瞧向沈风栖,醋了?这个词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听了不止一遍的感觉。
沈风栖皱眉看着上官轻鸿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坐在旁侧,眸光之中尽是询问的意味,“你当真是来寻药?”
沈风栖笑起来,“你别误会……我只是随口问问。而且你既然需要药膏,为何不让小碧或者小荷过来请,非得你自己跑来一趟?”
陆云袖微微蹙眉,“兄长为何如此多想,只是云袖在屋中无聊,出来走走。”
话语之中的意犹未尽似是在指责沈风栖的不信,只是她也没了底气,总觉着自己多余的这趟拜门,所获也不过如此:那土匪与达官贵人有些关系,才能拥有这个治伤佳品。
沈风栖苦笑了下,也不再多说,他总觉着这两日的陆云袖怀有心事,这也是昨日里他心中揣测之言:若不是她心中已有旁人,却为何会拒绝自己的那些好意。
陆云袖被这目光瞧得有些坐不住,幸而此刻上官先生抱着几个纸袋走了过来。
“下回取药不需劳驾少夫人。”。他将包好的草药递给陆云袖,坐到一边,说:“每日煎服,调养元气之用。至于再取药的时候,我自会通知您那位婢女……叫什么来着?”
陆云袖忙慌点头,这可是给小碧促姻缘的事,自是乐意至极,“那我便不叨扰二位,云袖便先回去了。”
来时就看沈风栖已经到了,想来应是有事,于是抱着药包起身福了福。
说送归送,却是上官先生与沈风栖两人一起起身,将陆云袖送到了庭院之中。
直到她走出了庭院,那两人才转身回屋。陆云袖偷偷一瞧,上官先生不知为何突然拍了拍沈风栖的腰际,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竟也笑得开怀,关系似乎十分密切。
陆云袖将药包放在小碧手上,交代了几句下回就由她来代领的事情,小碧乐的嘴都合不拢,看来是当真喜欢上官先生的。
而陆云袖则走在前头,暗暗思忖,原本以为这上官先生是与那强占了自己的土匪有些联系,可这次来看,他与沈风栖关系又甚是密切,果然是她多想,庸人自扰之。
回到清荷小筑的一路,陆云袖只来得及将前事整理了番,比若那男人更如土匪,整个居处皆是男子与兵器,兼且恐怕要对王府不利。正如同他威胁的自己那般,自己被捏着的软肋就是失去贞洁此事。即便她告知王府,恐怕最终自己也是生不如死的结果。在这个王朝中,尚没有人能接受如她这等背德之人,能容于世。
想到这里,不禁再度咬牙切齿起来。即便是再温柔又有何用,即便是再动人的话语也无济于事,他最终不过是扼住自己的喉咙,令她做这罪人要么是眼睁睁的看着王府出事,要么是活生生的被其玩弄。
她左右张望了下,将药包搁在桌上,自言自语着,“不过这片刻时间,也能乱跑,真是个坏婢子。”
陆云袖失笑,她自是晓得小碧恼恨的,无非是小荷透露了她的心事。上官轻鸿与其说相貌平凡,不如说善于隐藏,就光是那双眸中神采,便可夺去不少女子心神。她跟着在桌旁坐下,起手倒了杯茶,笑道:“依我看,上官先生的确不错,怕对你也是有些好感,否则不会说教你去取药。”
小碧一头磕在门框上,痛的蹲在地上叫唤,陆云袖还打趣的将那瓶朱红瓷瓶递给她,“呐,这可是上官先生的跌打损伤的好药,往你那脑袋上抹抹,立刻便好。”
小碧面红脖子粗的抢了过来,撇着嘴大声道:“少夫人你也跟着小荷欺负我。”
陆云袖刚要回嘴,小荷一脚踏了进来,匆匆忙忙的说:“少夫人、少夫人,方才我去洗衣裳,听纪花说,王爷与王妃要回来了。”
小荷这边点了点头,“是呀,定然是要办接风家宴,少夫人还需准备玫瑰百果蜜糕,看来是要忙碌了。”
提到家宴,陆云袖跟着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万一自己做失手了,就怕侧王妃又得寻理由来编排自己,到时候还得费尽心血的去应对。
一想起云萝夫人的冷笑与指责,竟是胜过了那土匪的意欲不利。权衡间,还是咬牙将封尘的事情往后放放,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他总归还是要来的。
见陆云袖脸色也变了,小碧与小荷相视一眼,小碧问道:“少夫人可是在担心糕点一事?”
陆云袖不由得点头,小碧却是笑了起来,“少夫人莫要担心,有小碧和小荷啊。”
在这王府中,也就这两个丫头连带一个沈风栖,最是贴心,倒也算是一桩幸事。
【精品阅读】相忘谁先忘,倾国是故国。泠泠不肯弹,蹁跹影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