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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熟门熟路抵达寝殿,沈栖迟止步,觉两手不得空,正准备抬脚启开大门时,敏柔突然咋呼着从里头闪出。
云舒自男子怀中轻微动作,在敏柔诧异的注视下羞云上脸,男子则目不改色道:“你家小姐身子不安,去请府医来给她瞧瞧。”
敏柔懊恼的一脸自责:“都怪奴婢来回耽搁了时辰,才叫小姐吹风受了凉,是奴婢的错”
顿了一下,她略微局促的看向上方的男子:“今日之事,多谢你的好意我我可以自己走了”
不理会她的轻呼,他继续怀抱她向寝殿内的床榻走去。敏柔愣着神紧随其后,仍不敢置信素昧谋面的二少爷与自家小姐,何时感情变的如此好了?
沈栖迟将云舒轻柔置于床榻,居高临下不携一丝留恋:“既身子抱恙,午膳就不必移步挪动了,我去与父亲说一下。”
云舒见他晃动的背躯挺直如松,脑后墨发似锦柔顺垂在肩头,外笼的一件淡紫色云锦长衫衬得他颇为飘逸俊美如此模样,真一点儿也瞧不出昨夜醉酒后的幼稚拙劣
“呼”目送男子离去后,云舒才大松一口气,放软了身子懒懒的倚靠在床板上。
敏柔确定沈栖迟走远,轻轻掩上门来到云舒塌前,又刻意压低声音道:“小姐,您让奴婢打听的事情,奴婢已经粗略探过了。”
“昨夜奴婢走后,除了二少爷,确实再无他人进入这间寝殿,卯时刚到,二少爷便起身吩咐奴婢们不必太早叫醒您,而后奴婢一直守在门外,所以所以晨起嬷嬷寻得的那方绢帕”
敏柔点点头道:“应该是,不过小姐奴婢不明白,为何二少爷要如此,难道他”
“不是你情我愿,强求又是何必。”云舒口鼻间呼吸炙热,手扶着脑袋头疼更甚,“此事他知我不知,我自然不必担这干系,沈栖迟那里,你装作事不关己即可。”
“去请女医来吧,三日后还要回门拜见父亲母亲,你再加紧去打点打点。”
云舒掀开锦被躺下,额上还不停有薄汗渗出她思绪混沌的想,此热症来势汹汹,不知要几日才能好全,若因她身子欠佳耽误了回门之礼,还要累父亲母亲为自己担心,岂非太不孝了。
女医来瞧过后诊断病症为寒风侵体,外加神思忧虑导致的邪热风寒,需静静疗养,不宜大动,一日三次的饮药也切不可马虎大意。
敏柔着人悉心煎好汤药,再亲自喂与云舒喝下,折腾了大半日,待沈栖迟再次来探望时,已是酉时过半。
她伺候云舒喝完药歇下,便准备到殿外守着,不料刚一拉开门,沈栖迟也正好要推门而入。
“二少爷二少爷安好。”敏柔没想到沈栖迟会这么早就过来,遂有些意外。
沈栖迟抬脚进门,问道:“云舒呢?她如何了?请没请女医来瞧过?”
“回二少爷,午膳前便请来瞧过了,现下小姐服了药正睡着,诶二少爷”
没等敏柔将自家小姐的病情阐述完整,沈栖迟便撇下她独自走进内室,为避免尴尬,敏柔是不适宜跟随进入打扰二人的,可怜小姐累了大半日刚歇下
病榻上的女子已昏昏沉沉睡过去,沈栖迟缓步凑近她不敢出声,晨起目睹过的娇羞容颜,此刻凭添几许病态惆怅之感,一室仿若静止的画面,又因为锦被下人儿生出浅浅的呼吸,显的越发真实。
沈栖迟自己都不曾察觉,从他眸中倾出的视线逐渐偏向痴迷半晌,他才悻悻驳回将自己此番可笑行径归结于被美色所迷
如斯佳人拥有一头绸缎般的青丝,此刻随意搭落在她白皙无暇的肌肤上,质软且柔。额下一双清秀黛眉相较于两旁青丝,颜色略淡,宛如使用铜黛轻轻扫过,不那么用力,却足以刻画出她姣好的眉形
殿中烛火昏暗,摇曳中有几缕光亮投射至她面上,使得纤长微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映出两排阴影。真不知当她睫下的秋瞳惺忪睁开时,又会对他人释放出怎样诱惑妩媚的波纹
肤光胜雪可堪相比,云舒这精致到完美的五官嵌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便是那样熠熠生辉可纵然这般美好,她所展露的一颦一笑也不该去牵动他的心。
心有所属是一件不可启齿的事,他不会告诉云舒,在遇到她之前,他早已钟情了其他女子。
言多必要惹出是非,何况这丫头也不见得对他抱有多么美好的期待。
沈栖迟定定的看着睡梦中的女子,启开如樱小口含糊扭捏的呢喃着,锦被下的娇躯辗转一侧,在男子不经意间朝向了里头
默默垂眸,他淡紫色的袖口用月白色的锦缎镶着边,复将其摆到眼前,又发现隔着袖口一指宽的部位,还用一根金线缠绕成不知名的花样
他想刻意忽略从袖中探出的指尖上,那一条嫣红而深的伤口。心有所属令他昨夜醉的彻底,他想起自己少年时代每每醉酒说起胡话,都是那个女子在他身旁陪伴照顾他。
他是多么盼望他的新婚之夜,在放肆酒醉之后,也能贴上她温暖又薄情的怀。
所以他痛,抗拒不了的是皇命,荒废掉的是自己的年岁。他觉得自己似乎走进了一派迷局,无论前方给出的是什么指引,下意识都会选择拒绝。
“我先走了。”沈栖迟长腿一抬,不过走出两步又折回:“若父亲问起,你应该知道怎么应付他”
敏柔圆眼扑闪,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急急应道:“是是,多谢二少爷顾及,奴婢知道该如何说话!”
父亲劝说自己更改流连花丛的恶习,好好待云舒,早些与其有个一男半女便是更好。尽管此时做不到恩爱生子,也不可让府中人议论云舒留不住他,他名分上的妻子,绝不允许被旁人看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