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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灵堂,宾客盈门,越聚越多,林氏一身得体素服,站在门口与客人寒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悲痛。
落诗雨一身素衣的走出来,待林氏和一名宾客寒暄走后凑过来,小声问:“娘,这落星辰怎么还不见来,这么多客人,她莫不是不想来了?”
林氏冷笑:“这可是她亲娘的吊唁仪式,她若不想来,背上不孝的名声可不是我们的锅,左右,我已经派人去过了。”
虽然刚刚被安慰了一下,已经好了许多,但是看到满目刺眼的白,心还是一阵阵抽疼。
“二小姐来了。”林氏慈爱的笑着:“今天是吊唁姐姐的日子,你怎么来得这么晚?”
她笑的慈祥,但是话里话外都透着古怪,好像在说落星辰由多不孝似的。
看到她,落星辰就想起早上她和落诗雨的对话,眼前似乎浮现了母亲苍白虚弱的脸色,想到被毒药侵蚀身体的母亲是多么痛苦!
她神色痛苦,眼看情绪又要失控,这时墨言帆站在林氏身后给了她一个眼色。
墨言帆的话响在耳边,落星辰深呼一口气,咬牙硬是压下了心里翻涌的情绪,逼自己不看林氏,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印象中,父亲对她和娘亲颇为冷淡,有时候看着父亲和林氏卿卿我我,让落诗雨姐妹承欢膝下,亲密无间的样子,她总是觉得自己和娘亲才是外人。
落德暄在落星辰面前蹲下,看到落星辰红肿的双眼,声音有些暗哑:“星儿乖,不哭,你娘她,走的很安详。”
这话不但让不远处留意的林氏母女变了脸色,连落德暄的脸色也变了变。
落星辰的话生生被打断,林氏走了过来,笑道:“二小姐莫要说笑了,姨娘知道姐姐走了,你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可姐姐的确是突发急病,事出突然,大夫已经确诊,二小姐还是莫要胡闹了。”
落星辰不可置信,指着自己:“我胡闹?我岂会在自己娘亲的吊唁仪式上胡闹?爹爹……”
落星辰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落德暄,不料落德暄沉着脸:“星儿!今天你娘吊唁,不可胡闹!”
落星辰情绪激动:“我没有胡闹!我没有!爹!就是她害了娘……”
“爹……”她一直以为,父亲就算再冷淡,可他还是自己的父亲,娘亲的丈夫。但是直到今天为止,她终于看清了这个所谓的父亲!
他甚至都不想听听她的亲生女儿为什么要这么说吗?难道他真的一点也不关心娘亲的死活吗?
有下人上前来抓着她准备离开灵堂,她不顾一切的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做错什么了吗?我为我娘讨一个公道!放开我!”
来来往往的宾客都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位落家二小姐,不过也只当她是死了娘亲情绪失控,没有太过在意。
落星辰被下人押着离开灵堂,离开前,她的目光扫过灵堂里的众人。
父亲的冷淡,林氏的得意,墨言帆的担忧,还有漠视,嘲笑,怜悯……
眼前渐渐模糊一片,她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了,可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滑过脸颊,带着些许痛意。
落星辰被小厮押着送到后院,其中一个小厮嘀咕:“还当自己是二小姐呢!夫人没了,谁还知道有个二小姐!”
她有些呆滞的、缓慢的回过头,看了那小厮一眼,后者朝她翻了个白眼。
不知何时,她的眼睛已经停止了流泪,肿痛使她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房间里,落星辰仰躺在地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那如自己心一般灰暗的天空……
她怕黑,一到晚上就自己缩在角落里。白天,她就这样躺在这里。这三天,她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就连馒头也是隔天的。如果是以前,她是不可能吃的,现在再难吃,她也要咽下去,只有活着才能为娘亲报仇。
如果不是听着外面宾客的声音和偶尔来送东西的丫鬟,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落家大厅里,落德暄坐在上首,笑着对右边鹤发威严的老者道:“稀有的翠含茶,谢庄主尝尝!”
下首的一个青年坐不住了,出声道:“落大人,我星辰表妹何时出来?我想带走她……”
他看了旁边的谢庄主一眼,后者神色淡淡的,好似没有听到自家小辈的话。
落德暄不由干笑:“彦峰侄儿这话说的,丹儿刚刚离世,星儿这几天神伤过度,怕是不宜奔波。”
“此事落大人不必担忧,我既想带表妹离开,自然会做好准备。”谢彦峰说着顿了顿,“毕竟,表妹生性单纯,实在淌不了深水。”
落德暄有些愠怒,态度也冷淡了许多,这时管家突然进来,说是墨家小少爷来了。
不一会儿,步下生风的墨言帆就快速走了进来,身后除了一个小厮别无他人。
“噢,我已经让人去叫她了,小少爷稍等。”落德暄虽然知道女儿一向与墨言帆交好,但没想到俩人感情比他想象的要好这么多。
墨家是风临国数一数二的大世家,曾出过两代皇后,地位不言自明。
墨言帆,当代墨家的孙儿辈仅他一人,是真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少爷。是以哪怕他只是个小儿,落德暄也要给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