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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宋子衿心中默默念了句,于是,为了不多事,她后退了两步,走了条隐秘的小路。
别问她为何知道会有小路,原本她也就是个路痴,但为了找藏书阁,她基本走遍了宫中的各种路,尤其多留意了那些小路。
路的两旁绿意青葱,虽没有艳丽的牡丹,亮眼的名贵花种,却长满了不少小野花,黄的,白的,散发着少许的清香,点缀在那些草丛里。
宋子衿一路走,一路欣赏这份少有的幽静,心情极是愉悦,就连面对即将到来的豪赌,也轻松了许多。
可偏偏有人不愿让她称心,走着走着,便隐隐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
宋子衿走路的脚步慢了下来,就算她从未经历过情事,却也是在铜雀阁待过的人,这种事见得却是不少。
刚刚似乎隐约听到了声皇子,大约是哪个皇子勾搭了好看的小宫女,找了这么个僻静的地方等不及做了那事。
可能是他们觉得这小路鲜少有人,所以才叫的这般大胆,这般……引人注意……
脚下加快了步子,只想快些走完这条路,或是快些路过他们苟合的这块地方也可以。
只是,宋子衿今日似乎出门没看黄历,也不知道谁往路上的正中间扔了个树枝,而她一个没看见,然后就一脚踩了下去。
宋子衿猛地蹲在地上,只盼她们没看到她,虽然这种事不是她的错,她也不是有意要看到,可怎么说也怪不好意思的,能躲则躲吧。
宋子衿静蹲了许久,直到四周都变得静悄悄的,那两人是不是已经走了?
她心中这般想着,就想抬起头来看看,突然头顶响起一道男声:“你是谁?”
“啊——”宋子衿小心脏猛然一跳,这么一吓,身体也向后倒去,极是不雅的坐在了地上,顾不上管屁股的疼痛,她便去瞪害自己摔倒的罪魁祸首。
只见眼前这男子身着墨绿色锦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还露着大半个胸膛,长相也还算是端正,发丝凌乱,头上的玉簪斜插,看上去马上就要掉下来的样子。
孙玄珩看到眼前的女子,只觉用上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赞美的词,都比不上她的一丝一毫,所谓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大概就是说她这样的女子罢。
孙玄珩自认为他见过的美人数不胜数,她们的媚,她们的笑,却比不上眼前女子一个眼眸流露间的美。
“姑娘没事吧?”孙玄珩见她摔倒在地,伸出手想去拉她起来,却被宋子衿躲过,自己站了起来。
宋子衿眯了眼看他,衣衫不整,一副淫乱过度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话都带着一股淫靡的味道。
孙玄珩被她晾在一旁却丝毫不见尴尬,又问道:“敢问姑娘芳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这般绝世的容颜,莫非是京城第一美女?”
宋子衿眉毛微挑,不知道这是哪个皇子,这般荒淫无度还偏偏装成风流倜傥的才子,微微笑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与你何干?”
孙玄珩听了觉得有趣的很,这美人儿不禁模样俊俏,这脾性也是少见的很,以往哪个不是温顺的跟猫儿是的,这带刺的还是第一次见。
“刚刚是本皇子不对,冒犯了姑娘,不知姑娘家住何处,改日本皇子定亲自登门道歉。”
宋子衿无意再和他说下去,这哪是什么皇子,分明就是市井小混混,想想乖巧听话的孙逸寰,简直就不在一个档次。
宋子衿想走,奈何这人一直挡在她面前,有种今儿要她不说出姓谁名谁家住何处他就不让她走的感觉。
却从草丛中走出一个粉衣女子,用娇滴滴的声音说道:“你这人怎么说话呢?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吗?这可是我们当今圣上的儿子,大皇子!是你能惹的起的吗!”
宋子衿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那我是不是该像你一样死皮赖脸的贴上去,然后赤身裸体的躺在草丛里喊着不要?”
直到那女子气急,指着她骂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对着皇子你也敢胡言乱语!”
其实宋子衿想说,皇子算什么,好歹她也是皇上的妃子,按辈分算,她还是这个皇子的半个母妃。
不过话还是没说出口,因为她隐约记得大皇子是皇后所出,若是一不小心招惹了皇后,后宫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宋子衿整了整衣裙,一转身,头一甩,往回去的道路走去,不再理会身后两人的叫喊。
百花宴上人已齐聚,在御花园中最大的空地上设下几个桌案,现下已坐满了人,周围围绕着各式各样的花朵,竟在这一天全部争相开放。
张公公提醒孙慕卓道:“皇上,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可以开始了。”
孙慕卓扫了一眼,只见右边还空这个座位,略一思索,便低声问道:“子衿呢,为何还没来?”
下面一张桌案上可以坐下十来个人,便是为了几家的夫人,或是公子小姐促进感情,在此宴会上不用避嫌,只要尽欢即可。
黄悠湘连连望着远处,这珩儿怎的还不来,上次因宋妃设宴那次,他便不知去了哪鬼混,而未参加宴会,也就罢了,若这次还不来,皇上定会怪罪……
“珩儿身子又不舒服吗?怎又没来?”孙慕卓看了看几位皇子都在,独独缺了大皇子孙玄珩,不禁问他的生母,也就是坐在他身旁的皇后。
“多谢皇上关心,珩儿无事,他说会来,约是记错了时辰,便来晚了。”
“他身为大皇子,是朕子嗣中年岁最大的,怎能这般不知事,而且都二十岁的人了,满府的小妾,没个正妃,连个管事的都没有,别以为你替他挡着,朕便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龌龊事,朕看你还是趁早给他寻个皇子妃,收收他的心。”孙慕卓一提起孙玄珩便眉头紧蹙。
老大,老三,老四这三个皇子,年纪差不了几岁,偏偏就这个嫡出的大皇子荒淫无道,家中不禁小妾成群,舞姬数不胜数,竟还养男宠,娈童,简直败坏家风,就连老三,老四这两个比他小的,都比他知道上进,真真是不知造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畜生!
“臣妾正有此意,正好借着百花宴,便把这事定了,臣妾已有安排。”黄悠湘一听孙慕卓数落孙玄珩,急忙转移了话题。
“是这样……”黄悠湘正说着,余光便扫见了不远处,“珩儿来了。”
孙玄珩大步上前,给孙慕卓和黄悠湘行一礼,“拜见父皇母后,儿臣来迟,望父皇母后不要怪罪。”
黄悠湘看孙慕卓脸色不大好,便赶在他前面说道:“不准再有下次了!不然狠狠地罚你!”
众人因着孙玄珩的到来静了静,黄悠湘发话说道:“今日百花宴之上,本宫要宣布一个好消息,大皇子如今已到了适婚年龄,所以本宫想给大皇子寻个皇子妃。”
下面的小姐们一听,便窃窃私语起来,虽然大皇子名声不大好,可怎么说也是大皇子,而且若当上了钦点的皇子妃,说不定以后就是太子妃,就是皇后了。
黄悠湘满意的看着台下蠢蠢欲动的众小姐,又道:“不过这皇子妃不是那么好当的,且不说琴棋书画,却是要有才有貌,在座的各位都是娇生惯养的小姐,定然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如今考的,便是这个才。”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黄悠湘所说的上面,除了一人,便是孙玄珩,他脑海中一直在想着刚刚那个女子,也不知她是哪家小姐,刚刚进来的时候也注意看了,也没瞧见她。
“第一关,对对联。”黄悠湘让宫女展开一张极大的宣纸,上面清楚的写着‘十口心思,思君思国思社稷’。
这个对联,说好对,也确实好对,只是随随便便对上的,感觉都不太配,却分明又押韵,只是找不到精髓罢了。
一时无人敢对,黄悠湘朝众女子中一人使了个眼色,那女子身着一身鹅黄色长裙,从座位上站起身,盈盈而立,道:“回皇后娘娘,婉瑜能否一试?”
自打开宴就默默饮酒的洛晏听到这声音,也抬了头看去,淡淡笑了。
众人只见一红衣女子缓缓走了进来,边走边道:“这十口心思,思君思国思社稷,所述是朝堂上之事,朝堂之事便是国家大事,便是黎民百姓,所以下联又对百姓,那便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女子微微一笑,刹那间所有鲜花顿时颜色,只她一人比那花还要娇艳,“朝堂自然对后宫,下联应该是,八目共赏,赏花赏月赏秋香。”
女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向他看去,朝他耸了耸肩,眼中满是无奈。
这人便是宋子衿了,因为又绕回了大道的路,一道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为了不灰溜溜的被人叫住问为何这么晚才来,还不如张扬点,说不定就没人计较晚到的事了。
宋子衿刚想行礼请罪,孙玄珩突然站了起来,大叫道:“父皇,母后!”
“母后!儿臣恳请将她赐给儿臣做皇子妃!”孙玄珩手指指的人正是宋子衿。
而宋子衿一脸茫然的还不知怎么回事,看着孙玄珩不太确定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你说我?”
孙玄珩根本没察觉出有何不对,只一心想要宋子衿,刚刚还在发愁,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她,如今她却自己送上门来,他怎能不激动。
“珩儿!莫在胡言乱语!你可知她是谁!”黄悠湘压低了声音对孙玄珩喝道。
在座的人大多都不认识宫中的人,有的在宋妃的庆宴上见过宋子衿一面,有的却不知她是何人,如同大皇子一般,一头雾水。
“什么?”孙玄珩简直无法相信,看了看宋子衿,那般年轻,连模样都还没长开,分明就是刚刚及笄的样子,竟会是父皇的妃子?
孙玄珩此时也知自己犯了大错,跪倒在地说道:“儿臣知错!父皇开恩!儿臣不知……不知她是宋妃娘娘……”
洛晏嘴角带笑,略显讽刺,宋子衿看过来时,暗暗的抛了个媚眼给她。
宋子衿站在最引人注目的正中间,也不敢有何动作,只能小小的瞪了他一眼。
黄悠湘急忙接道:“皇上,珩儿他也是不知情,所谓不知者无罪,更何况宋妃一来便接这对联,这对联本就是出给皇子妃的,珩儿他犯错也是难免的。”
宋子衿眉头微蹙,对联是给皇子妃出的?合着这事儿还是她自己撞上去的?
她也跪在地上说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子衿并不知对联是出给皇子妃的,只是正好听到那位小姐对的下联,觉得有些不妥,才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扰了给皇子选妃,子衿罪该万死!”
孙慕卓脸色这才好了大半,对宋子衿说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朕这混账儿子!子衿起来吧,回你的位置坐吧。”
而这选妃也选不下去了,只好作罢,小小的风波过后,众人依旧该吃吃,该喝喝。
宋子衿的座位竟和洛晏是挨着的,她四下看了看,也没瞧见竹儿和孙逸寰,也不知她们过来没有,便问洛晏:“看到寰儿了吗?”
“本是一起来的,路上有些冷,我便让竹儿带他回去添件衣服,怎么还没过来?”宋子衿频频向外面望去,也见不到人。
“等会吧,约是路上耽搁了。”洛晏不急不缓,举起手中的酒杯道:“不同我喝一杯?虽没梅花酿好喝,这宫中的酒也别有一番风味。”
“说不定这是最后一回了,等寰儿来了,万一以后都喝不到了呢?”洛晏酒杯就一直举着,看了眼她的杯子,示意她拿起来。
宋子衿无法,拿起酒杯道:“好好好,喝喝喝,你就整天咒自己,偏偏往那不好的地方想。”
“凡事都想最坏的一面,等事出了,无论结果怎样,对比预想中的要美好的多,这样岂不是很好?”
宋子衿没好气道:“你这是自欺自人。”随即一口饮下了酒,辛辣中带了丝香醇,烧的喉咙暖暖的。
洛晏没答话,看着对面眼睛要喷火的孙玄珩轻轻一笑,径自饮下一杯酒。
“姐姐……”宋子衿正向外看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孙逸寰的声音。
宋子衿回头,果然是他,也不知道这孩子从哪冒出来的,头发上和身上白披风上还沾着几片叶子,“寰儿,你怎么来的?你竹儿姐姐呢?”
“方才我和竹儿姐姐拿了衣服赶到这时,没看到姐姐,就回去找姐姐了,找了一圈也没找见,再过来时便有侍卫拦着不叫我们进了,竹儿姐姐让我偷偷跑进来,我便从那边钻进来了。”孙逸寰指了指边上的花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