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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闻言,殿内众人都是一脸莫名,却见沈环将嘴唇一抿,再一啜,然后几个响亮的“屁”便响了起来。“……”歌阑与飞烟一阵无语,这皇后也太会糊弄人了,亏地她们俩当时还为皇后忧心忡忡的。对面的许丰忍不住摇头一笑,乐潇泽也不禁微微弯了唇角。
“行了!”乐潇泽下了榻,径自往殿外走去,“时辰不早,皇后也早些歇了吧。”沈环转而跪向殿门,“贫妾恭送圣上!”声音中似是轻松了一口气,乐潇泽脚步一顿,回头看了沈环一眼,看来这丫头是真的很不待见自己啊。无所谓了,如今后宫镇着这么一个皇后,倒也有些意思,太皇太后那边想来也不能太放肆了。
乐潇泽转回头刚刚步下阶梯,便倏地顿住脚步,冷眼看向了远处的黑暗角落,许丰立即大声喝道:“放肆!何人在那儿鬼鬼祟祟?”许丰话音未落,几个侍卫已经飞身而去,不过片刻,便将一个婆子提到了乐潇泽面前,重重一摔,那婆子连忙叩首求饶,“圣上饶命!圣上饶命!”
乐潇泽瞥了婆子一眼,淡声道:“原来是周姑姑啊!怎么?仗着是太皇太后宫里头出来的人,就敢目无尊上了吗?”周芬连忙道:“奴婢不敢!奴婢真的不敢!”“不敢?”乐潇泽冷笑一声,“朕在这儿的时候,你都敢如此放肆了,可想而知,平日里这丹凤宫又是何等模样了。”
乐潇泽话语一顿,寒了声音,“朕要全章清涵一个面子,难道还要再顾忌着你这以下犯上的贱婆子吗?来人,即刻拉到宫外仗毙!切莫污了丹凤宫的地儿。”“圣上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垂死挣扎的周芬很快便被拉远了,不一会儿,丹凤宫外便响起周芬的凄惨叫声。
乐潇泽一边向外走,一边道:“这丹凤宫里不干净的人,统统给我处置了。许丰,你亲自挑一批人再补进来,不拘内侍还是婢子。”许丰应诺,扶着乐潇泽上了步辇,圣驾渐渐远去。
飞烟与歌阑扶着沈环起身,沈环看了看宫外的方向,心中暗想,这个乐潇泽果真不止是个荒唐君,的确挺聪慧的,诸事都看地分明,也够心狠手辣。只不过,今晚乐潇泽会出现在宫后苑,却也太过巧合了些。
很快,丹凤宫里一片鸡飞狗跳,不少侍卫杂役厨子都被拖走了,甚至沈环的近身侍女当中,二等侍女红旭与三等侍女芸芝、芸丹也都被拖走了。也是,今晚之事,自然有沈环的身边人掺和在里头。否则,章清涵怎么能在那个时候,又那么准确地出现在她面前?这下,丹凤宫总算清静了。
这边乐潇泽的步辇堪堪停到飞龙宫门口,便有一人迎了出来,“奴才给爷请安了!”乐潇泽一笑,“这么晚了,吕鸿你还没歇着啊?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赶紧去歇着吧。”吕鸿看了一眼许丰,面有难色地道:“奴才有一话,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乐潇泽道:“吕鸿,你最清楚我的性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吕鸿这才道:“禀爷,郑娘娘不慎摔下台阶,听说人已经昏过去了……”吕鸿说到这里,便没再往下说。许丰看了吕鸿一眼,垂了眸子。步辇上的乐潇泽默了默道:“回骄阳苑吧。”许丰连忙挥手吩咐,一行人便离开了内宫,往骄阳苑而去。
妙海院内一片寂寂,主屋内传来阵阵药味,乐潇泽缓步入内,停在了床榻前。只见郑姬正平躺在床上,头上包着纱布,双眼红肿,脸上犹有泪痕未干。乐潇泽轻叹一声,在床沿坐下,替郑姬掖了掖被子,缓声道:“妙菱,你这又是何苦?”
闻言,郑姬缓缓睁开眼睛看向了乐潇泽,泪意盈盈地道:“贱妾……不能没有圣上,贱妾并非以死相逼,只是想全了与圣上的这段情罢了。”乐潇泽伸手拨开郑姬面上的发丝,“朕不是说过吗?不管朕身边有多少女人,你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也是朕不能失去的那一个。”
郑姬哽咽道:“贱妾知错了!贱妾以后再也不敢了。”乐潇泽一笑,“那怎么行?我的妙人儿偶尔也要做做冷美人才有趣嘛。”郑姬破涕为笑,“圣上好没正经。”
乐潇泽道:“笑了就好了,今日之事便过去了,以后不必再提,也不许再做傻事了。那连心佩……”郑姬微微摇头,伸手抓住了乐潇泽的手,“贱妾根本不在乎什么连心佩,只在乎圣上的心。”两人相视一笑,外屋的伍六娘闻声,不禁松了一口气,看来皇上对郑姬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
今夜后宫之事,注定各宫久久难以入眠了。长乐宫内,掌事梁秋月手中捧着个锦盒跨进了内殿,向座上的皇太后金氏一福,“殿下!”金氏一点头,梁秋月便上前将手中的锦盒放在了桌上,“吴姬已将连心佩还了回来。”金氏扫了一眼锦盒道:“拿去塘里沉了吧。”
“是!”梁秋月又将锦盒拿在了手中,只听金氏接着道:“重重打赏吴姬,好好地送她回原籍,再脱了她的贱籍,替她寻个良人嫁了吧。今日之事,她也算是个功臣了。”梁秋月应声道:“是!只是圣上……已回了骄阳苑,听说与那郑姬也已重归于好。”金氏淡淡一笑,“凡事欲速则不达,我能纵容她惑着皇上,便也能随时将她踩入泥泞。眼下,却还要她挡一阵了。”
梁秋月微微笑道:“今夜皇后的表现,已是大大的出彩了。”“嗯!”金氏道:“难得她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一步,只是到底根基太过浅薄了些。”梁秋月道:“圣上已命人将丹凤宫该处理的人都处理干净了。”金氏道:“宫后苑,也该清一清了。”“奴婢明白。”
章清涵正默然地蜷在宫正司的牢狱里,忽听得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拜礼声,“贵妃主子万福金安!”章清涵的双眸终于亮了起来,她连忙挣扎着爬起身,艰难地来到牢房门口,只听地门锁声一响,牢门被打开来,而章清怡便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
见到章清怡,章清涵连忙道:“贵妃,是不是太皇太后来恩赦罪妾了?”章清怡面色平静,淡着声道:“太皇太后懿旨:罪婢章氏清涵,欺君罔上,诬蔑中宫,按律当死,特赐……鸠酒一杯。”章清涵不可置信地坐在了地上,“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怎么会……”章清涵猛地抬头看向章清怡,“章清怡,是你!是你在陷害我!”
章清怡看着章清涵淡淡一笑,“太皇太后既留你个全尸,你就该谢恩才是。”“我不信!”章清涵激动地道:“太皇太后那么宠我,她怎么会……”章清怡摇了摇头,眼中现了一丝可怜的目光,“章清涵,念在你我姐妹一场的份上,便再赠你一句,做人,还是该有自知之明的好。只可惜,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宫正司的人已经端了鸠酒上前,两个粗壮婆子死死地架住拼命挣扎的章清涵,直到毒酒入了喉,章清涵才停止了挣扎。章清怡等人早已离开,章清涵含泪倒在地上,眼中悲恨交加,往事一幕幕浮上脑海。最终,章清涵轻轻一叹,若有来世,她不要再做章家女……
丹凤宫内一片欢声笑语,座上的沈环正与众妃嫔聊地欢,忽听婢女来报,章贵妃来了,殿内不由地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将目光向殿外扫去,只见衣衫单薄的贵妃章清怡披散着长发,赤着双足,一路拜叩着入殿,身后还跟着一群手中捧着文书的女官与婢子。
沈环嘴角淡抿,这个章清怡还真是能屈能伸,可越是这样的人,也越是可怕。章清涵的手段与章清怡比起来,根本不过刚入门而已。难怪太皇太后,情愿舍了章清涵这颗棋子。
“罪妾章氏拜见皇后!”沈环出神的功夫,章清怡已经拜到了她的面前,素白着一张小脸道:“罪妾身为长寿宫主位,又为章清涵的嫡姐,却没有做到教导督促之责,险累殿下身受污名,罪妾实在无颜再见殿下。后宫诸事处理之权也请殿下即可收回,罪妾不敢再越俎代庖,令后宫生乱了。还请殿下重重处罚罪妾!”
沈环道:“该处罚之人皇上与太皇太后业已处罚过了,章贵妃既然无碍,就证明贵妃无罪,既是如此,章清涵之事,贵妃也不必放在心上。至于这后宫之权嘛……”
殿内妃嫔不禁皆抬头看向了沈环,只见沈环一笑道:“哎呀,怎么办呢?本殿唯一的爱好便是找乐子,这处理后宫之事这么闷,便还是有劳贵妃继续辛劳一下了。况且常言道,不知者无罪嘛!贵妃管着偌大的后宫,哪有空去管一个妃子到底是有孕还是来了月信?”
闻言,顺妃唐春燕不禁笑出了声。章清怡还想说什么,沈环已经打了个呵欠道:“好了好了!坐了这半天,本殿也瞌睡了,大家也早些回去歇了吧。”沈环话语一顿,又朝前殿的新掌事太监余墨道:“余掌事,可得遣人好好地送章贵妃回宫才是,贵妃若有什么差池,本殿可要唯你是问了。”余墨一礼道:“奴才遵命!”
沈环一点头便由人簇拥着往后殿而去,其他妃嫔也各自起身散了。见余墨上前一礼,似笑非笑地道:“贵妃主子可是哪儿不适?可要奴才着人备辇?”章清怡淡淡道:“不必了!”说着,章清怡便扶着侍女的手站起身,然后转身缓步向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