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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几个小厮合力把他搀到白曛瑶院里时,他已经神志不清,昏昏欲睡了。
白曛瑶连忙让人把他扶至床榻上,然后吩咐丫鬟去厨房里煮些醒酒汤送来。
她微微蹙着眉头,看着赵沉的目光里带着心疼,她轻轻用帕子为床榻上的男人搽着脸颊,轻声问立在下首的小厮道:“将军酒量一向是很好的,今日去哪了,怎么能醉成这样?”
小厮顿了顿,目光转了几转,垂着头诺诺道:“小的也不知道,将军只身出的门,还吩咐说不让小的们跟着。”
白曛瑶的贴身丫鬟冬羽,轻声道:“夫人不必担心,将军常年驻守边疆,无拘无束惯了,今日此举许是因为在朝中待的憋闷,喝酒宣泄一下罢了。”
醉酒的赵沉,只觉头脑晕乎乎的,眼前也是一片云雾缭绕,耳边隐隐听见有人唤他的名字,远远望去,便看见一个身穿丹红轻衣的女子亭亭袅袅的在云雾里走着,身影甚是熟悉,。
他急忙追上前去,细瞅容貌,赫然便是他心中挚爱的箬轻妹妹,他惊喜的牵起她的手,急切的唤道:“箬轻箬轻别离开我别”
冬羽看着忽然拉着白曛瑶的手,却唤着二小姐名字的赵沉,有些疑惑。
白曛瑶闻言一时也有些疑惑,她望着自己心爱的夫君,细细想想,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手里的帕子悄然滑落:“将军,你你在唤谁?”
赵沉把她的手贴在胸口,眼角略有水色:“箬轻箬轻对不起是我负了你。”
白曛瑶看着赵沉闭着眼睛,一副愧疚又痴情的模样,心里霎时悲痛欲绝。
之前的种种事情也能解释的通了,怪不得当初他们俩才刚刚成婚没多久,他就去殿前请旨说北燕不宁,恐生事端,故自请南下,镇守边疆。
她那时也以为他是在沙场驰骋惯了,而世道纷繁,群雄角逐?,天下已如此混乱。他作为男儿,志在千里,就该这般保家卫国,而无心顾念儿女情长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那个人不是她,却原来是她的庶妹,他们两人原来早已有了情谊,而因为她的缘故,所以才不得不分开。
白曛瑶彻底明白了,为何自己孝敬公婆,尊敬夫君,还是换不来他对自己哪怕一丁点的爱意与怜惜。
思及此,两行清泪不由得顺着脸颊滑落,她转过身,背对着冬羽吩咐道:“冬羽,你去厨房看看醒酒汤可煮好了?”
白曛瑶拭去脸上的泪水,强笑着打断她的话语,温声道:“将军喝醉了,方才不过是一些胡言乱语罢了,你既然听到了,那就快点忘记吧,这种酒后胡言,切不可让第三个人知道,明白了吗?”
冬羽不情不愿的看着目光沉痛的盯着自己的夫人,虽然不忿,但也心知此事牵连甚大,只得低声道:“夫人放心,奴婢知道事情轻重,这就下去催醒酒汤。”
白曛瑶抚了抚赵沉的额发,眼中水波荡漾,喃喃道:“为什么是箬轻呢?为什么偏偏是箬轻?我此生最不愿意她受到半点伤害,可如今我才知道,原来竟是我伤她最深。”
夕月渐升,京城中也已灯火阑珊,除了那些花红绿柳之地还喧哗不止外,许多人大都已经陷入黑甜梦乡。
红豆从药房里出来,正准备回屋睡觉,忽然一道黑影袭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红豆见状不免被吓了一跳,但毕竟在宫里待了这么久,这种事情也不足以让她乱了手脚。
她心底仍强自镇定的望着来人朗声问道:“请问您是何人,深夜造访又是何缘故?”
只见黑衣人缓缓退下,一名面容清丽出尘的淡雅女子身着暗色斗篷,缓缓从那人身后走了出来。
红豆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大小姐,现镇南将军夫人白曛瑶,于是忙行礼道:“奴婢见过大小姐。”
白曛瑶仔细端详着她,轻声道:“起来吧,我今天来是要问你一些旧事。”
红豆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脑中转了几转,大概明白了些其中关节,不由得低着头,喏喏道:“大小姐想知道什么?”
白曛瑶唇角微勾,一脸平静的说道:“我想知道妹妹她,是不是在我之前便已经和赵将军两心相悦,情投意合了。”
红豆惊讶的看了看白曛瑶,复又垂下了头,低声道:“也算是吧,小姐当时年纪尚小,还不知情为何物,与赵将军的一番情意,也不过是年少时对兄长的仰慕而已。”
白曛瑶笑了笑,颊边笑纹清浅:“你不必瞒我,我知道此事应该不止如此,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做什么伤害箬轻的事。对了,妹妹最近在宫中可好,你怎么被赶出宫了?”
红豆闻言,悲切的望着最宠爱自家小姐的白曛瑶,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了,她哽咽道:“大小姐不知道,二小姐明面上虽然是皇上宠妃,风光无限,但是在宫里的生活却与面上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白曛瑶疑惑:“怎么会,皇上不是最爱妹妹了?据说,妹妹爱喝茉莉花茶,所以纵使齐国早已与北燕势不两立,但是每年此茶到季时皇上仍悄悄派人去北燕采买。如此盛宠,让朝臣颇为不满,但碍于父亲面上他们也不敢明着说三道四。皇上既然这般作为,妹妹在宫中怎么还会受欺负?”
红豆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小姐在宫里虽然得皇上宠幸,但是却并不得皇上爱怜。后宫争斗,小姐并不热衷,只求一时无忧,得过且过,可宫里眼红小姐得宠之人何其多啊。尤其是那尚书大人的嫡女尹蓉儿,就是蓉妃娘娘,她自在闺中便对小姐怀有敌意。再就是面慈心恶的皇后娘娘了,表面姐妹情深,但是每次背后落井下石的必定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