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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说到这儿,陶梦叹了口气,搓着手里的咖啡杯道:“其实,我并不是很想继承这门事业,毕竟我是个女孩子,以后也是要嫁人成家的,我总不能一辈子和鬼魂打交道吧?
所以……来上大学的时候,我就把画鬼人专用的毛笔和羊皮卷全部留在家里了,一件儿都没带在身上。也因为这样,那天晚上恶鬼突然作祟,我没能力保护好寅哥……”
我摇摇头,表示这不关陶梦的事。陶梦又道:“那天晚上,我用水勉强画了几个符咒,驱逐了作祟的厉鬼,却没办法解决它。
我知道那只恶鬼不好对付,如果不彻底铲除,今后它一定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所以我立刻回了趟老家,把毛笔和羊皮卷带上。
还好我赶上了,如果寅哥因为这件事出了什么意外……我真的会恨死自己的,明明是专业人士,怎么能不把家伙带在身上……”
“我们陶家有家训的,作为陶家人,有这个能力,就得担下驱邪避凶的责任。”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陶梦和冯十完全不一样,虽然两人都是家族阴阳职业者,但陶梦背负着传承的责任,冯十呢,从他爸爸那辈就断了这个念头。
所以面对灾祸的时候,冯十的心态很轻松,能一边打游戏一边跟我唠这些,但陶梦不同,她将“解决麻烦”作为人生基准,时时刻刻告诉自己应该斩妖除魔。
很小的时候,陶梦就跟着自己的爷爷和父亲经常出入灵异场所,帮助人们驱邪捉鬼、消灾解难。
那时,陶梦一直觉得画鬼人这份职业很伟大,当她看见被鬼魂缠身的人们,对父亲感恩戴德的时候,打心眼里也立志将来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画鬼人。
她不能和普通女孩儿一样,放学了就是和闺蜜逛街,或是和帅气的男生约会,而是必须回到家中,拿起毛笔和羊皮卷,去往可能发生灵异事件的地方进行驱鬼。
所以这次出来上大学,陶梦内心挣扎了很久,才将毛笔和羊皮卷留在家里,但没想到,她一到我店里应聘,就遇上了这么难对付的恶鬼。
陶梦只得重新捡起自己本想放弃的事业,而一旦毛笔和羊皮卷留在她的身边,她就永远不可能作为一个“普通女孩儿”生活了。
我知道她从小到大一直活在一种“说出自己的身份就会被排挤”的环境下,而这种环境很显然已经这让陶梦对自己产生了不可抗的自卑感。
我对陶梦笑了笑,道:“只要你不嫌弃我店里死过人,你可以一直在这做下去。”
见我点头,陶梦立刻就笑了,简直兴奋得不能自己,跳起来想要抱我。但动作做到一半,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嗽了一声,要给我的茶杯里加热水。
我让她坐下,告诉她工作归工作,学业也要抓紧,如果学校的排课和店里的工作有冲突,就去上课,店里的生意也不火热,她少来一天两天,我也顶得住。
陶梦重重地“嗯”了一声,端起我给她泡的咖啡喝上一口,抿着嘴对我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到十分可爱。
聊了一下午,我也一直没对陶梦提起那尊辟邪的事情。我很难想象会是这个小姑娘在我店里的镇店辟邪上做手脚,给我招来了这么大的灾难。毕竟如果不是陶梦来得及时,我现在已经被刘勇砍死了,甚至还会连累冯十。
在我住院的那段时间,陶梦几乎天天来照顾我,即便我告诉她:“回学校上课去吧。”这丫头也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赖在医院不走。
虽然冯十告诉我,对那尊辟邪做手脚的一定是专业人士,而陶梦正是这样的专业人士,但陶梦在来我店里应聘的那天,我一直坐在吧台那儿,她也一直在旁边做咖啡。
我不知道她怎么可能会有那个时间和机会,把箱子拿出来,在那尊辟邪上涂上红油漆。所以我想,真正对辟邪做手脚的人,应该不是陶梦。
但这就引出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我究竟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招惹了能使这种阴招的高手?
没有摄像头也就没有录像,光凭我一个脑子回想,实在找不出究竟谁曾经出入过吧台。
这件事也就作了罢,虽然冯十曾经私下问过我,陶梦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捣鬼的人,我回答他不是,他也说应该不是,我昏迷不醒的时候,陶梦哭得可厉害了。
咖啡店重新开张,没什么人知道店铺内曾经发生过恶鬼砍人的事,只知道店长由于一些私人原因,关门歇业了几天。
所以重新开门后,营业额也和曾经一样不咸不淡地维持着,没有增多,也没有减少。
开门第二天,小许就来上班了,他问我前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店铺会关门那么多天?我随便扯了个理由敷衍过去,让他好好上班、专心上学,其它的不要管。
小许是个聪明人,知道不该问的不多问,也就再没提过这件事。陶梦和小许处得不错,两人都是话唠,精神头十足,一旦他们俩同时出现在店里,内外都会热闹非常,倒是吸引了不少年轻的大学生来这里打牌聊天。
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拉客吧,我也就不追究这两人吵得我头痛的罪过了。
店铺开张营业,我的伤势也慢慢好了起来,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然而不久后,冯十突然来到了我的店里。一进门,他左右看了一圈,在确定店里只有我一个人后,径直向我走了过来。
我放下手里正洗着的杯子,摇头道:“陶梦一般是上夜班,白天基本上只有小许在,不过今天小许课业有点重,没来上班,店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倒是无所谓,店里只有几桌客人,饮品也都上过了。我让冯十到卡座等我一下,把吧台的东西规整好,冲上一壶普洱,带了两个杯子,向冯十所在的卡座走了过去。
坐下之后,我给冯十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茶,把他的那杯推到他面前。冯十端起杯子,却没喝,他沉默了一会儿,向我道:“你那尊辟邪还在吗?”
我点点头:“看过之后,我就把它放回了箱子里,一直放在吧台下面,也没去管过。怎么?辟邪有什么问题吗?”
冯十也不明说,向我要那尊辟邪来看。我让他等一会儿,回到吧台把辟邪从箱子里取出来,拿回了卡座。冯十端过辟邪,仔细看着上面用红漆画过的地方。
再用手指反复的摩擦了,几分钟后,才向我道:“这东西你最好还是放在店里,千万别扔了。”
我有些奇怪,冯十怎么会突然来跟我说这些?而且既然他之前说辟邪被红漆封了眼睛,就成了招灾的东西,为什么不让我把它扔了?
按我爷爷的意思,这辟邪既然曾经是由高人请回来的,还开过光,自然有它的灵气,现在虽然被红漆封了眼,改了性子。但东西本身的力量还在,所以,如果你草草把它给扔了,很可能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但是,如果长期把它放在店里,难道不会引起其他问题。”我皱眉问道。
冯十摇了摇头:“我之前不是在你店里摆了不少铜钱吗?那东西,能有一定的震慑作用,如果这尊辟邪招来了其她的鬼魂,只要我的铜钱阵还在,它们就不敢轻举妄动,除非招来的是厉鬼。
他顿了顿说道:“但那可能性太低了,厉鬼在阳间徘徊不去,一定是因为对人世有着极强的怨念。
这种鬼一般都有它要杀的直接目标,而且也有它自己的领地,一般只有在外人闯入它的领地时,这种鬼魂才会大开杀戒。所以,要让厉鬼离开领地,被辟邪招到你店里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