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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我索性卯足了力气冲到吧台前,一把将吧台上供着的金蟾抓在手里。同时,刘勇的斧子也到了,我只觉得后背忽然一凉,下一秒就感觉鲜血从伤口里涌了出去,剧痛也炸裂般袭上大脑。
我一时站不稳,趴着吧台就滑跪了下午。冯十一边用力拍门一边大喊我的名字,我实在没力气回答,只能勉强抓着金蟾,转头看着身后站着的刘勇。
刘勇脸上身上溅上了我的血,更让它显得森然可怖,它两手举高斧子,冲我冷笑。
说完,斧子迎头就向我劈了下来。我本能地甩出手里的金蟾,金蟾一下砸上刘勇的斧子,半空一声尖锐的金属撞击声,紧接着金蟾陡然发出一片金光。
刘勇大惊,扔下斧子直往后退。斧子和金蟾一起落在地上,我伸手想去把金蟾拿回来,没想牵扯到后背的伤,痛得脸色惨白。
冯十突然在门口喊了声,刘勇转头看去,就听冯十道:“你老婆爱的是我,早不知千里送了多少次,你这没用的肥猪孬种,有本事来杀我啊!”
如果是平时,听见冯十这么说话,我一定会乐,这太不符合他的人设了。但现在我实在笑不出来,只觉得后背一片湿热,我反手一摸,满手的血。
好在刘勇还真被冯十这两句话激怒了,它伸手要去抓地上的斧子,没想金蟾金光不减,它根本不敢碰自己的斧子。冯十又在门外大喊:“嘿!孬种,来啊,”
刘勇大怒,哇哇叫着“奸夫淫妇”、“狗男女”,也不拿斧子了,随手抄起一把椅子向着冯十就冲了过去。
我忙忍着剧痛伸手把金蟾捡回来,又把刘勇的斧子扔进吧台后面。然而只不过做了这两个动作,我就已经满头大汗,眼前一阵阵发昏。我听见玻璃“哗啦”碎裂的声音,听见冯十冲我喊:“徐寅!撑着点!”
我没能回答他,只迷迷糊糊看见冯十好像拿出了一把桃木剑,向着刘勇砍了过去,却被刘勇一下掀飞,重重摔在地上。
刘勇一跨步骑在冯十身上,两手掐住他的脖子用力收紧,我见冯十的桃木剑落在了一边,他正费力伸手去够,却怎么也捡不回木剑。
“喂!”我拼着最后一点力气,冲刘勇喊道,“姓刘的,奸夫是我,你还没弄死我,小心我起来弄死你!”
老实说我这话不比冯十的伤人,但估计我是店长,仇恨值比冯十要高,刘勇果然甩下冯十向我奔了过来。
我费力投出金蟾,试图阻挡刘勇的脚步,却因为视野迷糊,金蟾竟然打歪了。刘勇笔直逼近,一把掐住我脖子将我从地上提起来,一双眼睛充满血丝。
我被刘勇掐得喘不上气,直翻白眼,手脚在半空胡乱挣动着。冯十捡起桃木剑冲上来,大呵一声向刘勇砍来,却再次被刘勇挥臂掀开。
我心说这小子还真不是说假话,他根本算不上个道士,对付小鬼野鬼还行,对付刘勇这种厉鬼,几乎就是来送死的。
可冯十明知道自己干不过刘勇,接到我电话后什么也不顾地赶来,我打心眼里感激他,可惜大概没机会谢他了。
刘勇掐着我的力道越来越大,我感觉两耳“嗡”的一声,脑子里像是填进了海绵,胀痛得厉害。就在这时,我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呵斥。
紧接着刘勇就收了手,我摔在地上,捂着脖子去看来人。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站在咖啡店门口,一手提着一卷像是羊皮卷一样的东西,另一手竟然抓着一只毛笔,正是陶梦!
陶梦皱紧眉头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又怒目盯着刘勇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若是速速前往冥府领罚,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你若是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
刘勇痴痴地看着陶梦,我知道它早就神志不清了,看见个男的以为是奸夫,看见个女的以为是自己老婆,忙冲陶梦喊道:“快……快走,这里很危险!”
果然,刘勇在确定陶梦是它老婆后,又立刻换上了凶神恶煞的表情,恶狠狠道:“你背着我勾野汉子,我要杀了你,你这贱人!”
说完,刘勇向着陶梦就冲了过去。陶梦柳眉倒竖,一手抖开那古老的羊皮卷,另一手提笔在半空一挥一画,动作竟然十分优雅漂亮。
紧接着陶梦咬破舌头,扭头冲毛笔喷出一口血水,另一手一扬,羊皮卷飞上半空,她用沾血的毛笔迅速在羊皮卷上画了起来。
眼见刘勇就要冲到陶梦跟前,冯十从地上爬起来,抄着桃木剑向刘勇攻去。一人一鬼缠斗了没多久,冯十再次被打飞,这下是再也爬不起来了。十万火急之时,陶梦突然大呵一声:“收!”同时将羊皮卷翻转对准刘勇。
只见那羊皮卷上竟然血绘了刘勇的画像,十分传神!刘勇大惊,竟不再攻击陶梦,转身就想跑,然而羊皮卷登时爆出一阵血红的光,竟将刘勇团团围住了。
我见刘勇在红光里痛苦地挣扎着,红光仿佛牢笼一般,将刘勇死死困住,把它一点点向羊皮卷拉去。陶梦皱紧眉头举着羊皮卷,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手臂都在颤抖。
似乎要收服刘勇并不容易,陶梦又向着毛笔喷出一口血水,用毛笔在羊皮卷上草草勾出一个古怪的符号,当符号画完时,红光陡然膨胀发亮,潮水一般向四周扩散了开。
我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就听刘勇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再仔细一看,红光竟然一下就将刘勇吸进了羊皮卷里!陶梦立刻卷上羊皮卷,用一条红绳将画卷紧紧缠住,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我听见冯十对陶梦道,随即又是一阵匆忙靠近的脚步声,但我实在觉得太过疲累,眼皮怎么都抬不起来。
陶梦一把扶住我,大声喊着:“寅哥!醒醒!别急着睡,撑着点!”紧跟着就是手机拨号的声音,“喂,市人民医院吗?我这儿有人受伤了,快来!快!”
“一分胎光聚清阳,命魂离思离智芒;二分爽灵祛阴戚,命魂离动力无依;三分幽精正杂余,命魂离体离康虚……小寅?你怎么在这儿!快出去,这里不能进来!”
父亲似乎十分愤怒,冲我大吼,随即又听他向母亲道:“老婆!你不是看着儿子吗?怎么让他跑进来了!还不带他出去!小寅,出去玩,爸爸在做事,你不能进来……”
浑浑噩噩间,我似乎“哦”了一声,就再也听不见任何什么,看不见任何画面了。
后来,我是在医院醒过来的,我皱眉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好不容易才想起来晕过去之前的事。
我撑着床铺想要起身,后背蓦地一痛,我闷哼了声又倒回床上。这下惊醒了陶梦,她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抬头,一见我醒了蹭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眶竟然瞬间就红了。
没多久,陶梦就带着医生回来了,一个大夫两个小护士围着我检查了一番,又问了不少问题,最后告诉陶梦我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但是后背的伤可能伤到筋骨,导致我短期内右手会不太灵活,但多做做复健,很快就能好起来。
送走医生,陶梦又急忙给冯十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醒了,又跟冯十说这个点太晚,让他不用赶过来,等明天再来看我。
等陶梦挂断电话,我才终于找到空隙跟她说话:“冯十怎么样了?”
“没事,健康着呢,”陶梦在病床边坐下,“就是擦破了点皮,当天就出院了。”
说着,陶梦握住我还扎着针的手,眼眶一红,眼泪直在大眼睛里打转。我看得一惊,无奈笑道:“怎么了,我这不是还活着吗,怎么就给我哭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