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音响起，手机屏幕亮起又很快灭掉，她望着手机出神。付予安的手机是不设密码的，她完全可以解开一看究竟。

可她并不想这么做，也许是女朋友，或许还没到交往的份儿上，那也应该在暧昧期，不管他们之间现在到了哪一步，对付予安来说都是新的开始，她应该高兴，高兴他终于从姐姐过世的阴影中走出来，高兴他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跟姐姐并没有结婚，就算是结了婚，斯人已逝，不管是法律上还是道德上，都不耽误他投向一段新的感情。

是好事。

姜望舒挪开目光，打开自己的手机，滑了几下，除了凌凌发来的游戏邀请跟新闻之外，没有任何消息。

她朋友不多，平时生活也比较孤僻，日常生活没有惊喜，平淡无波，似乎一眼就可以看到头，不过细想之下，也不算完全平静，只不过那个在她生命里掀起波澜的人，现在也在渐行渐远。

付予安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姜望舒已经睡着了，阳台的门开着，她抱着胳膊蜷缩起身体躺在沙发上，睡的并不安稳。

他放下东西，蹲在她身边叫她，“姜姜，醒醒，回房间睡。”

她慢慢睁开眼醒过来，打个哈欠，揉揉半干的头发，看着桌上放着的购物袋，翻出卫生棉，跟他道晚安。

“等会儿”付予安拽了她一把，“先把头发吹干再睡。”

姜望舒又用手顺两下头发，“快干了。”

“还没干，这样睡容易生病。”他按着她坐下，插上吹风机电源，开低档，慢慢帮她吹着发根。

姜望舒一下清醒了，拉拉他袖子，“我自己来吧。”

“你坐着。”他不为所动，动作轻柔，比理发店里洗头按摩还要舒服，困意再次席卷而来，她又打个哈欠，瞥见桌上他的手机，提醒道，“你走之后有人给你发消息。”

付予安没什么反应，“说什么了？”

姜望舒道，“是个叫孟梵的，问你到家了吗？”

他哦了声，不再言语。

姜望舒又问，“你不给人家回一个吗？”

“不用回。”吹的差不多了，他收起吹风机，又去厨房倒了杯热水过来。

她捧着杯子抿了口，笑容轻松，“我妈说了，你要是有了新女朋友一定得带回家给她看看，她可把你当半个儿子看呢。”

付予安问她，“那你呢？”

她被水烫了一下，“嘶”的一声，盖住了他那句话，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不肯重复了，“不早了，你明天不是还上班吗？早点睡吧，明早我送你。”

姜望舒心不在焉的拿着卫生棉去了趟卫生间，回房躺下后，一直在想他刚刚那句话，是真的没听清，说了什么来着？好像是——那你呢？

问她的意见？他找女朋友问自己的意见做什么？虽说算他半拉妹妹，可他以后结婚，老婆又不跟她相处，甚至可能不会再见面，她的意见有那么重要吗？

又想，那么在意他说了什么干什么？人家随口一说，她倒放在心上了。

第日一早，付予安准备好了早餐，牛奶三明治，只不过她的那份换成了红糖姜茶。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吃完早饭，付予安送姜望舒去公司，昨天的谈话并无结果，他也不再强求，她正处在这个阶段，矛盾，急于证明自己，有自信是好事，但是不能盲目自信，今后吃点儿亏，受点儿苦就知道了。

有同事看她从付予安车上下来，凑上去打招呼，“早啊，刚刚送你来的是男朋友吧？”

她说不是，“是我哥。”

同事尴尬的笑笑，“不好意思啊，我说错话了，不过看你哥开那车，家里肯定不差钱，你怎么还来这小公司上班？体验生活？”

这种没什么情商的打听方式叫姜望舒反感，她强忍着不耐道，“不是我亲哥。”

对方一脸懵，怔在原地想了许久才恍然大悟的“哦”了声，旋即盯着姜望舒的背影啧啧叹气，连连摇头。

昨晚在客厅睡着的那会儿兴许是着了风，早上开会的时候她脑袋晕沉，回到工位吃了药就开始画图，临近中午一抬头，办公室的人已经走了大半。

她最不擅长跟人交往，除了必要的交流跟招呼，来这几天并没有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

成年人的生活说复杂也简单，都忙着挣钱，没人能腾出多余的时间在办公室里交朋友，聊得来就一起吃个饭，平时聚餐有个说话的伴儿，不至于落单，聊不来就客客气气的生份着，谁也不惯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