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予安少言，一顿饭除了必要的问答几乎不开口，可这并不影响到孟梵这顿饭吃的开开心心。

她觉得付予安就是高冷，心思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还拿腔拿调的，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如果像别的男人那样从伊始就表现的对她很殷勤，油腔滑调的说些好听话来装腔作势，她也不会对他这么上心了。

饭后，付予安没有下一步计划，甚至没说要邀请她去江边散散步消消食，孟梵又开始捉摸不定他的意思，不过总也不好再主动，只站在门口叹气，“起风了啊。”

她今天穿了件黑色吊带裙，裙子不过膝，质地偏硬，但并不能御寒，餐厅建在江边，江风吹过来，冷飕飕的，能吹起人一层鸡皮疙瘩。

门童把车开过来，付予安手里把玩着车钥匙问她，“你没开车？”

“车送去保养了。”孟梵搓搓胳膊，“方便送我回去吗？”

“上车吧。”付予安打开主驾车门坐进去，孟梵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他帮自己开门，一旁的门童要帮忙，她说不用，自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内温暖，原本想获他一件外套御寒的孟梵希望落空，她的心情随之忽上忽下，这次倒也不指望付予安能帮她系安全带了，自己乖乖系好，报出地址。

他车里有股淡淡的香味儿，刚刚吃饭的时候就闻到了，不是男士香水的味道，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儿，吃饭的时候就想问的来着，可是又怕多事，饭是吃的挺好，可付予安从头到尾也没有一句话说对她有意思，未免自讨没趣，还是不问了。

这点小心思一直到她下车，期间她心里一直天人交战，最后下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半是调侃的问道，“你车里的香水味儿好特别啊，从哪儿买的？”

付予安打开窗，答非所问，“你进去吧，我走了。”

车子没有半点流连的从她面前驶离，孟梵失落的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分明吃了一顿饭，彼此更熟悉了，怎么也不算是陌生人了，可她却好像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付予安心里没有来的烦躁，回到公寓，也不开灯，坐在沙发上静静抽完一支烟，想到醉酒的周羽，还有她吃力扶人坐上出租，看似不堪重压，实则倔强又顽强，跌跌撞撞闯入他眼中，又踉踉跄跄离开。

那个女人，周羽，同事？她还穿着上班时的衣服，同事就赶得及去换衣服再把自己灌的烂醉了？

越想越不放心，待到第二支烟燃到尽头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拿起车钥匙出门，

姜望舒举着手正准备敲门，还没敲下去，门突然打开了。

她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付予安也愣了下，“你怎么过来了？”

“我我来给你送衣服。”

付予安这才注意到她手里提着个包装袋，他侧身把她让进去，打开灯，又转去厨房倒水，“这么晚了，不一定非得今天送来。”

姜望舒捧着杯子说，“是周羽非让我给你送过来的，她吐过之后就清醒不少，记得抱着你哭，嘱咐我一定得给你送来。”

这话不假，回到家，周羽去卫生间吐过两回，出来之后往她怀里塞了一千现金，让她去重新买件衣服还给付予安赔罪，连推带桑把她赶出来的。

她的话，付予安只信五成，淡淡瞥一眼把装衣服的纸袋，他主动开口，“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姜望舒立马说不用，“我来的时候叫了车，司机就在楼下等我呢。”

付予安抱臂靠在墙上，静静的盯着她不说话。

姜望舒被盯的汗毛倒竖，放下杯子站起来，“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她走到玄关处开门，手刚碰到门把，付予安的声音慢悠悠从身后传来，“周羽是你室友吧，你现在跟她住一起？”

“不是。”她张口反驳，“跟你说过了，就是同事，喝醉了”

“同事不上班，翘班出去喝酒？”付予安打断她。

姜望舒声音渐小“我没有跟她住在一起。”

付予安走过去，打开门拉她的手，“行，既然没住一起，那我送你回去。”

姜望舒脚抵着门槛跟他较劲，拼命想把手抽出来。付予安握的更紧了，她手腕隐隐作痛，眉头皱在一起，声音陡然拔高，“你能不能别管我了？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分寸，也能把自己照顾好！”

终于说出来了。

付予安松开她，“你如果能把自己照顾好，就不应该拒绝那些有用的帮助，还是不需要你付出任何代价的帮助，你以为长大是什么？就是你能自力更生，自赚钱花？”他点点她的脑袋，“你这里，真的成熟了？”

姜望舒偏着脑袋后退一步，“没有人是一下子就长大成熟了的，得慢慢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