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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这下好了,钱氏这么一闹温康生便生了理由,置气待在李氏房中是半步也不肯出,叫钱氏怨天哭地,全没个主母章法,让在旁相望的温起斯登时怒起步子愤愤闯进了安良蕤房中叫唤:“你这个搬弄是非的妒妇,如今爹娘因为你全个争吵起来,锦娘更是因为你吓到现在也不敢出门,你才进我家几日便生出这些个祸端,我看明个回门时,你还是快快告诉我那老丈人说我是如何如何怠慢你,让你快些回去的,反定你在这里过得也不自在!”
温起斯这打进门就有气有声地朝她喊道,这任是再好脾气的人也是听不得他辱骂,叫安良蕤登时压下手中那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菱扇:“嗳哟,这不是我家相公吗,娘子我待字闺中之时就曾听说你那顶顶好的口才,今日一听当真是极好,哪能不自在啊,回门时不得还是相公同我爹爹吃酒畅谈,妹妹生病了可是要我炖些鸡鸭鱼肉好好补补?”
他听得这番说词只觉一惊,饶是想谈亲时自家爹爹说她是出自何等清流门户,识得大体,如今看来确实不是在诓他吗,时下,再同她争辩怕也无益,若钱氏因着她吃岔气了才是得不偿失,想到此处他的眼底尽是寒霜:“我本以为你只要安分做好温家二娘子的名头,三年之内我便不会休了你,如今照这般下去,怕是再也难过下去了,你这等品行若是再不好生收敛你就等着吧!”
温起斯说罢登时甩袖离去,肠廊耳房间他便如一股烟翳湮灭了,叫安良蕤手中那柄半透明刺木香菊轻菱扇是再也摇不下去了,她半合着眼,想着才嫁进这门不满两日,这家长里短便让她操碎了心,照这样下去不等那三年休妻之书,她就要被人心膈应死,委实不好受啊!
“姑娘,阿喜瞧那姑爷的脸色实在不大好看啊,不会还因这今儿个上午的事还在怪我们吧,说来也真是倒霉,老爷还和主母吵了一架,说是因为姑娘你,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这?才嫁进来没两天什么罪名都往姑娘你的头上扣,这般下去怕是休书也说得出来,我看我们不如还是给那小李氏炖些补品,做个人情面也好叫姑爷消消气?”阿喜端着银耳莲子羹进来紧着口说道,说来这阿喜也真是灵验,每每说什么都是中的,安良蕤先前还赌气送补,如今若是真送岂不是才真真要落了他的心思,想到此处安良蕤登及罢手坐回了榻上。
“送什么羹汤,原就是他做事没个分寸,惹出这些事怎地能全赖了我,我不去你也不准去,眼下老爷主母正在气头上,若是有个什么差池,我可是断断不会饶了你的!”安良蕤说罢便折着目睡下,仔细听着阿喜叹气愤解,便独个掩门而去才转过身来,时下钱氏地位如她这般,若再背了她的心思怕是在这大院中真真是无人诉苦,管她如何,反定都是一家人做出什么出格事来,至于那温起斯心在不在她这处也无妨,只要守得这温家二娘子的名头,让安仲谦放心那边好了。
这一觉睡下来便又是睡到了寅时,今儿个阿喜倒是勤快,盥盆全个挑拣好了,就等安良蕤下床梳洗。
用饭过,就在安排今儿个这个时辰府外的马车已是备好,因温康生还生着气今早趁着天擦白便一个人出去了,钱氏显是郁郁寡欢便省了今日晨昏定省,唯独东厢房那处无半点动静,叫安良蕤不由探望了几眼,徘徊顿步。
“二嫂莫慌,二哥的性子便是如此,饶是大事二哥断不会因着自己失了我们温家的体面,不过眼下这个时候还未见二哥出来,怕不是真真睡过了头,若是不然三弟这就进门唤他出来!”说话周到的便是温家李氏之子温起文,许是今儿个李氏在府,他能出来活动些许,听他说话要比温起斯中听许多,但他方才那些话可是让安良蕤惊恐:“麻烦三弟了,还是不了!”
温起文听来蹙眉折目,开了开嘴略现为难:“怎地如今二哥做事竟如大哥那般荒唐,不顾及自己颜面也就罢了,可是想把家里这点颜面也丢了,等二哥出来再是吃酒之时三弟定要好好说说他!”
想那温起斯何等荒唐不敢做,眼下他想要丢这个脸便丢吧,安良蕤打量了面前之人,他的话实在并非全都信得,再有就是他的母亲行径那般,教养出来的孩子未必清流,想到此处安良蕤只得做礼在阿喜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行走之时,安良蕤掀开车帘眼瞧着那温起文缓步回了府门,心下这才送了一口气。
“姑娘可是还在为姑爷没有回门一事心有郁结,说起来这姑爷也真是半点礼数也没有,全没有刚才那位风度翩翩,若当时老爷定的是这位公子怕是姑娘你的日子就会好过些了!”阿喜怨怨说道,然是安良蕤漫不经心放下了车帘:“方才那话你可切莫再说了,爹爹将我指给谁只是有他的考量,再有你也不是没有瞧见这家中势利,那温起文一副文雅亲润怕也不是要保全自己罢了,我都尚且过得如此,若真就指了他,怕是也不能指望?”
“这,姑娘你的命好苦啊,怎就落到了这户人家,安家主母也生得势利,眼下我们这般回去怕不是真真受人白眼,往后可就难抬头,阿喜看还是现在掉头回去再求上一求那姑爷?”
求?届时入了娘家门更是有得求人呢,两位婶母都头大得很,再要自己委身求他算个什么,想到此处安良蕤合眼不言,阿喜这才闭上了口。
这温家同安家不过一柱香的时候,临进门时,原以为是门前多驻了几个家人,近了方才知晓是安仲谦同妾母姚氏,以及安少白安良修在门前,惊得安良蕤快快下了马车迎上他们前去,险些泪目:“今儿个风大,爹爹何苦要在此受苦,还有小娘?”
姚氏显最是欢喜:“这不是因着你回门吗,老爷可是要比头两位回门时还要上心,嘴里光是念叨着你这些年的好,叫老爷这两日想起常是一坐便是一天,这不,白哥儿同修丫头也想念都想念姐儿,每每就是盼着蕤姐儿快些回来,这下好了!”
料是知道姚氏并无那心,见她礼数周全也自是不敢驳了她的情面,只是瞧着白儿她倒是还欢喜得很,只是这修儿往日里在闺中便是欺负她得紧,对她实在也欢喜不起来,安仲谦见是一堂欢喜连连道:“都进屋再说,哎呀,怎地不见姑爷同你一道回来,可是身子有什么不妥或是其他?”
安良蕤面色一紧,明介着不想瞒他,但看姚氏面前还是说了假,一家人忽是扫了半边兴地稀稀落落地入了进去,安良蕤大抵是要比臆想中的情况好些,这才松懈了口气来,只是眼瞧着周遭有些不对劲:“大娘子可是在何处,一进门我也没瞧见,可是说上回因着头疾落下了病根还没痊愈,温家倒是认识几家药材铺人,吃他几回管用的应该就好了,眼下我也带来了,可是拿去煎服一帖?”
料不知这家出了什么事,安良蕤只是见安仲谦姚氏脸色颇是为难,然是安良修脸色露出几分扬眉吐气之色:“四姐姐有心了,只不过大娘子眼下正在大姐家中吃酒叙话,怕是一时还不能答谢四姐姐这份心意!”
听到梅氏在安良娇那处,安良蕤心烬一半,一个跌坐让堂上一家皆是错愕紧着口问阿喜,阿喜是个心肠直的,见是安良蕤刻意捏她也只得说了假,原本安良蕤还像趁着梅氏在安府,下一趟便赶去常州刺史求个情,没想到她竟是在那处,依着梅氏的性子断是不会让她如意,如此这般回去怎好?
“呀,可是四妹妹来了,方才在门前见着马车了,算了算日子原是回门了,我就出去买书时特地为四妹妹买了盆宝光珍珠珊瑚树,都是些安家的玩意,四妹妹应是不能推脱了呢!”安少霍脸上旧着往时见到她的欢喜笑道,见他这般安良蕤不由浮笑,唤阿喜接过拜谢,上次一别时,中间多是生了些误会,见他现下红光满面安良蕤也是替他欢喜得很。
“为何不见四妹夫前来回门,可是进这娘家门竟是让一个男儿露了怯?”安少霍同往时般关心照问她,尤是方才她们都听了去,这些话再由安良蕤说出便是多了几分委屈,便就着姚氏的口同他再述说了一遍,怎知他听后顿时勃然大怒,一个劲就要提步去找温家要个话,安良蕤拦不住,若不是安仲谦一个拍案,这才把他容忍住了,安少霍只惯心疼他这个从小没了生母的妹妹,想她定是在那处受委屈了,这心便是咯噔不下来,赌着气看着堂上的安仲谦,让安良蕤颇是两处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