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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周大明本来对自己这个木讷的女儿就不太喜爱,又在兄弟那里受了挤兑,加之前几天两个女儿一起落水花了他不少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大步到了周雨霖的病房。
见她衣服上全是血,还都以为是李淑芬流的,不由举着扫帚就往她背上没命地抽打起来,边打边骂:“看你平时闷声不做气的,没想到竟然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不好好教训你,以后还不杀人放火?”
“别打孩子,你别打她!”见周大明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打周雨霖,刘云忙上前想要拉开他们。
周雨霖早已不是之前那个任他打骂的小孩儿了,在周大明以为她要躲的时候,迅速的转过身,动作迅捷地握住了他手里的扫帚,抬头看了他一眼。
周大明是那种典型的大男子主义,他打心眼儿里觉得妻女就该无条件地顺从他,见到周雨霖敢这么看着自己,第一反应就是生气!
老子的爹给老子脸色看,你这死女子也敢这么瞪老子,就是欠收拾!
“你看什么?”周大明使劲把扫帚往外扯,另一只手指着她的脸说道,“怎么?还想连我也一起打吗?你去看看你小婶的脸,要是真治不好,我跟你没完!”
刘云听着她的话,心中无比难过,冲着他质问:“她发疯拿斧子砍伤了小霖呢,你怎么看都不看一眼,你有个当爹的样子吗?”
值班的医生看不下去了,走过来阻止道:“这是医院,不是你家后花园,要闹出去闹,少打扰别的病人休息!”
“老子教训孩子,有你什么事?”周大明讪讪地回怼了一句,没好气地问道,“少管闲事多吃屁!”
没想到周雨霖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推了他一下,把扫帚抢了过去,威胁地抵在他的胸膛上,那硌人的感觉让周大明恍惚以为自己胸前抵着一把上了膛的机关枪,顿时沉默了下来。
“老子教训孩子是天经地义,但你没资格教训我。”周雨霖表情漠然,声音更冷,“别说是毁了她的容,我就是弄死她,你也得受着。”
周大明看着面前瘦弱清秀的女儿,感受到的却是深深的恐惧,像极了小时候被村上的小混混堵在防空洞说要围殴他时的那种感觉,对方也不一定有多恐怖,但他就是有一种头皮发紧的感觉。
“有本事就把我送监狱去,不然,让她给我小心点儿!再来欺负我妈,我才真要她好看。”周雨霖懒得见他这副怂样儿,眼不见为净地松了手,从容地把扫帚给人搁到门边儿放着,回来继续打吊针。
她本身就呛了水,又发烧了好几天,早就发展成肺炎了,必须吊水才行。周大明得知得花更多的钱,立刻就想发作,但想到她刚才那个眼神,又生生忍了下来,坐在旁边的空床上盯着她们看。
刘云抹抹眼角的泪水,慌张地挤出一个笑容:“她在隔壁病房,医生看着呢,怎么,想她了?”
“嗯。”周雨霖闭了闭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很模糊。
她其实对妹妹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她小小的,总是生病,她妈腿坏了之后还是天天抱着。可能因为身体不好,母亲放不下,所以才会带着她一起跳河吧。
周大明冷哼了一声,也捏着烟找麻烦似的离开了病房,过了一会儿,刘云把妹妹了抱过来,但周大明不知道去哪儿了。
小姑娘见她就笑了,她的眼睛很大,看人的时候直勾勾的,显得有点呆,却让周雨霖心软的不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问她想不想姐姐。
小孩儿不说话,只揪着她的领子往她怀里钻,闷声闷气地说:“姐姐,这儿好难闻,我、我想回家……”
刘云看着她们姐妹俩一个比一个脆弱可怜,心里难受得要命,借口说去打水,拎着暖水壶出去了,周雨霖担心地看了看她的背影,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孩子在这个阶段思想非常跳跃,很多话周雨霖都听不懂,但她却觉得非常满足,妹妹和母亲的去世是她上辈子最大的遗憾,现在能有机会弥补,哪怕光是看着,都很让她高兴。
这期间,也不知道刘云是怎么和周大明说的,竟然让他默许了分家的这个决定,从医院回去以后,村委就来人帮忙分家产。
周家并不是特别富裕,而且因为房子只有一处,村委就特批了村头的破庙给他们住,但周二明一家要负责赡养老人,为了补偿,动产多给周大明家一些。
最后,他们家分得了三千块钱、十亩地和五百斤麦种,比上一世好了太多。
在协议分家的时候,周雨霖不着痕迹地提了李淑芬偷偷给了她娘家两千块钱的事情,本想大闹一场,不料却以李淑芬毁容要治脸为借口,反咬了他们一口。
周雨霖顺势将她砍伤自己和推她们姐妹下水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下李淑芬在村子里名声是彻底臭了!
但这钱是李淑芬自己给的,算是她单独借出去的外债,算不得共同家产。李淑芬起先不同意,但村上的人都在,又是村委们商议之后拍板定下的,她再怨也不敢闹。
而且,周老汉一向抠门,以后再让李淑芬当家肯定是不可能的,加上二叔从那之后就一直怀疑她,对她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成天非打即骂。
李淑芬脸又坏了,出门看到小孩子都会把他们吓哭,渐渐的,邻居都对她避如蛇蝎,日子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
但是还不够。在破庙里整理满目疮痍的杂物时,周雨霖心想,这么点小小的惩罚,还远远不够!
她的东西不多,一下午就收拾好了,刘云借邻居的厨房去做饭,妹妹也跟着去了,周大明也不在家,周雨霖觉得万分疲倦,趴在床上想眯一会儿。
梦里的何牧琛高大帅气,眉眼清俊,可能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向后背着,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浑身都是清新的水汽。
周雨霖感觉有点燥,想离他远点儿,结果何牧琛却坏心眼地把她推到墙角。
“想我吗?”何牧琛笑的很坏,低下头凑近她的脖根儿,在她颈侧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粘人的要命,“你也摸摸我呗,想你想的手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