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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慕家世代中立,从不参与政治纷争,父亲为人刚正,最是重家训和规矩,因此,不可能侵犯到权贵的利益,小女大胆猜测,奴仆背后的指使人,定是他国派来的奸细。”
慕清娆神色又带着几分恼怒和担忧道,“今日若不是父亲和母亲受邀出去,按照慕家规矩,父亲和母亲是要来佛堂上香的,如此一来,父亲就会遭遇不测。
陛下若是知晓,定会误以为是哪些权贵在做手脚,要了父亲的命,为的就是铲除异己,扶心腹上位。
若真是如此,朝堂就会乱成一团,互相怀疑而心不团结。加上年关放松,他国若是突然借机进攻发难,掀起战争,在内朝臣不合,在外措手不及,必会死伤大片,平白丢了边疆的城池。”
“你真是,让本太子,刮目相看。”公孙凌暗暗地倒抽了口冷气,不过是个闺阁少女,原以为只是聪慧有手段,却不想目光这般深远,完全脱离了少女的感觉,像一个老练的朝臣。
护卫们只觉得腿都软了,今日这般大的事,等老爷和大夫人回来,他们怕也要被解雇了。
奴仆们早就听傻了眼去,直到公孙凌开口,这才回过神来,这可是叛国通敌的罪名!
他们疯狂的扭动了起来,目眦尽裂,不断地摇头想说话,可嘴巴却被塞得动弹不得。
“小女恳请殿下,将这群奸细亲自带走提审,莫要落入有心人手里,给悄悄解决了。若真是奸细,必还有内应在朝廷,殿下定要仔细谨慎些,关乎家国安危,必须彻查到底,小女感激不尽。”慕清娆缓缓跪下,行了叩拜之礼。
公孙凌看着慕清娆笔直的摇杆,只觉得自己竟是暗自将自己与她比较了起来,最令他汗颜的莫过于,他竟是比不得她的。
他不知是该庆幸慕清娆和他合作而不是公孙振,还是该庆幸慕清娆不是生于皇家,否则,他必败无疑。
“起身罢,这原就是本太子的职责,你能想的这般周全,是大功一件,今日你受惊了,好生歇下,本太子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公孙凌目光森冷的打量了眼发疯一般挣扎的奴仆们,朝后摆了摆手,一支禁卫军便上前,将人带走。
“为防不测,本太子留下一些禁卫军,若有什么事,马上通知本太子。”
慕清娆的目光从公孙凌远去的背影收回,淡淡的看了眼脸色惨白的护卫们,讥笑道,“母亲一定不知道,自己雇佣了一帮饭桶回来罢。”
“小姐,老奴搜完了,找到了这些,有几个粗使婆子说,曾看到那些奴仆们,总是错开时间出府,什么理由都有。”钱嬷嬷带着搜查的丫鬟们走了过来。
慕清娆接过钱嬷嬷搜出来的东西,细细的打量一番,果然是大夫人的手笔。
一刻钟后,京城城门突然关闭,禁卫军神色冷漠的出动,大街小巷随处可见,原本热闹喜庆的气氛骤然凝结成冰。
公孙凌微微眯起眼,若这件事能顺带攀咬上公孙振,可就一劳永逸了。
若真是奸细,内应不管是谁,他都要找出来,合作,让公孙振担下内应这个罪名,理由么,再简单不过了,想拥有他国军力的支持,方便夺位。
得到官府小道消息的大夫人在本家有些坐不住了,随口说个理由,就和慕德安离开了吕府,往丞相府赶。
路上,慕德安疑惑的蹙眉,大街小巷的寂静和沉闷的军队声,平白的添了几分冰冷。
待马车停在丞相府门口,慕德安下了马车,这才发现自家宅子几乎被禁卫军包围了。
钱嬷嬷瞅见慕德安和大夫人归来,忙上前招呼道,“老爷,夫人回来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慕德安不怒自威,可凝成川字的眉头却暴露了他的猜疑。
钱嬷嬷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大夫人,低声道,“还请老爷夫人先回正厅罢,这儿人多口杂。”
慕德安这才恍然清醒,暗叹自己到底是过惯了无风无雨的京圈日子,却忘了这本就是个风云骤变的地方。
而等慕德安和大夫人回到正厅,看到的便是一脸泫然欲泣的慕清娆,凌乱的发髻,狼狈的烟熏痕迹,无不透露着万般的可怜。
“父亲,女儿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您了!”慕清娆依赖的扑进了慕德安的怀里,紧紧地攥着慕德安的袖子,滚烫的泪水如决了堤的河一般汹涌而出。
慕德安被哭的心烦意乱,越发不明白了,“钱嬷嬷,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爷,您和夫人去舅家走亲时,姑娘和何姨娘想着为老爷祈福,便双双去了佛堂诵经焚香,可却遭遇奸细放火,差一些,就交代在里面了。”钱嬷嬷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急促的语气无不彰显当时情况的紧急。
钱嬷嬷又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慌得四处乱嫖的大夫人,小心道,“夫人雇佣回来帮手的那批奴仆,可能是他国的奸细,火是他们放的,但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二小姐和何姨娘,他们换班时,老爷和夫人已经去了舅家,二小姐和何姨娘恰好已经在里面祈福了,这按照往年的规矩,里面的应该是”
“荒唐!”慕德安眼皮一跳,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脸色灰败的大夫人,不过是过年三两日,就算家生子们都告假,人手不够些,也不碍事,可她怎的蠢到去雇佣不明底细的月佣回来!
大夫人虽从官府那边得了些消息,可却想不到政治这块上,以为只是谋划被戳穿。
“这下,麻烦大了!”慕德安怒吼了句,吓得怀里的慕清娆都忘了哭,傻愣愣的望着盛怒的慕德安,惧怕的神色可怜极了。
想起女儿和何姨娘原是好意,却平白的替他背了这灾祸,心里不由得有些愧疚,“娆儿,你先跟嬷嬷回去收拾收拾,再好好地歇一歇,莫怕,万事有父亲在。”
“父亲,娆儿好怕”慕清娆努力的控制着哭泣,可泪珠儿却不听话的不断滚出,看的慕德安心里又软又酸。
“娆儿听话,回去歇着,等父亲把这头的事处理了,就去看你和姨娘。”慕德安拿出手帕,轻柔的替慕清娆把眼泪擦干,柔声道。
慕清娆这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有些躲闪的眼神看的慕德安有些好笑,“怎么,方才哭鼻子的时候不难为情,现在又知晓羞了?”
钱嬷嬷朝一旁愣住的念夏看了一眼,训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二小姐,去好好伺候着!小蹄子!”
念夏感激的看了眼钱嬷嬷,若不是钱嬷嬷故意点醒,怕慕德安会责了她,“是,嬷嬷。”
“这件事应当由府官负责,禁卫军为何会在。”慕德安的神情又沉了下来。
钱嬷嬷叹了口气,担忧道,“原是让丫头去找府官,却不想府官不在,又听闻太子殿下今日巡防,便只得寻了太子殿下过来处理,毕竟这是国事,不好耽搁。”
慕德安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钱嬷嬷,想不到这个普普通通的嬷嬷竟然懂这般多,“不知嬷嬷为何知晓这般多。”
“回老爷,老奴原是宫里的掌事嬷嬷,因伺候的贵人犯了错,这才被连带着逐出了宫,老奴的亲弟弟重病在榻,眼看就要不行了,是路过的二小姐给了老奴银子救弟弟,老奴无以为报,这才跟着二小姐,尽心尽力伺候着。”
慕德安有些意外,原以为娆儿是个任性的,却不想竟是这般温软善良,想起从前的误会和冷落,慕德安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
“奸细可是被太子殿下带走了?”想起仁贤的公孙凌,慕德安有些庆幸今日巡防的得亏不是那公孙振,不然那野心勃勃的厮必要自己将婉柔嫁给他!他想谋位的心思自己再清楚不过,慕家从不卷入夺位纷争,怎能将女儿嫁去那虎狼之地。
钱嬷嬷点头,也松了口气道,“得亏是太子殿下愿意来,不若今日这事儿若是让有心人上报了去,可不知又会传成什么样!不过太子殿下当真是顶顶好的,担心那奸细还有同伙在暗处伺机而动,特地留了些禁卫军保护相府。”
“何姨娘可有伤到?”慕德安一直提着的心松泛了下来,就想起了昔日温婉柔顺的何姨娘。
钱嬷嬷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大夫人,犹豫道,“这,郎中是过去了,可现在也没传出什么消息来,老奴因一直陪着二小姐,也不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