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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说吧,何人指使?”君怀靳持剑指着匍匐在地的最后一人,眸光泛寒。
说是费力,可我不觉得对付这三人,废了他丁点力。君怀靳扔了从他手中抢来的剑,拔下了自己的拿在手中,丝毫未将其放在眼中。
“一剑封喉……”身后那名男子喃喃着起身:“主上竟不曾告诉我,清和你身边有此等高手!”
我再想询问之时,那人却已在一阵剑气中倒下。而后君怀靳收回了手,再度走向我。
他语气无异,依旧清平,只是眸中意味杂陈:“当真这般信我,还是根本不将生命看作一回事?”
“公子若是担心清和,可真是清和之幸。”我掀开被褥想要下床,他却忽而大步走来,扣住我的双肩,字字清晰的说道:“若知我担心,便别再用这样的方法试探,想知道的,直接开口问便是。”
我与他直视,心似一顿。直到他冷静,松开了我后,才斟酌着开口:“你是知道的吧?我是什么样的人。”
“好了清和,如你所言,我已觉察的出,你心尚善……况且何人能威胁的到我,分寸我是有的,你无需多想。”
我细细想着这话,主上给我的任务只只是亲近他,而如今反又派人来杀我,为的莫不是取得他信任?我不解他们为何如此大费周章,但即便我知他便是屠我家亲的仇人,却还是忍不住对其动了心。
翌日离开城郊后,继续向前,长青比都城暖很多,今年入冬已来尚未下过一场大雪,人们也多数薄衣。不似都城中人们早已夸张的裹上狐裘。
君怀靳将马拴于渡口,托人看管。之后我们坐上了通往长青的船只,这条水路水路不宽,若是并排而行,只容得下两只船身。
“轻舟摇曳,水乡到底还是醉人的。”君怀靳不知何时也出了船舫,立在我身后,发此概叹。
回身,见他负手立得英挺,衣袂墨发飞扬。良久,我才回过眸,不再看他。
其实我知这悲伤并非无名,因我大抵记得,多年以前,亦曾经此水路。
太守与几名当地富商勾结一气,剽掠嫖夺,贪尽了百姓钱财,光明正大的做着与土匪流氓无异的事情。
之后平城中人开始逃离这里。太守自是不愿断了这条财路,便以反动之由大肆杀害黎民,断了他们胆敢逃跑的念想。
在这不见天日的摧残下,平城百姓忍受了数年煎熬,终于天公为他们带来了生机。
禄安十九年,平城太守无恶不作,失尽民心,圣主体恤民生,已将其缉捕。
为恶一方失了首脑,自是无从再兴风作浪。那群富商逃往他乡,未再闻音讯。平城也一分为二,一为千宁,二为长青。这些都已是多年以前的往事,渐渐被世人淡忘,也险些被我淡忘……
平城太守之死并非真如圣谕所言,只是为拾民心,皇家后捡的一个便宜。
数十年前的一夜,曾有一名刺客潜入太守府,此人身手了得,避开了重重侍卫的把守,直指太守的卧房。连同夫人以及数位妾室一同斩杀,皆是一剑封喉,丝毫不留余地,一夜之间,太守满门毙命,当是大案,只是司府却生生压下了风声,作为皇室恤民的由头。
在我人生最初的几年,我是不必识得俗世烟火的太守千金。我不懂父亲如何为事为人,更不知他如何中饱私囊,残害民生。
满眼的血色让我心中的恐惧升至极点。我缩在垂帘之后,不敢作声。看着他挥舞长剑,而剑下亡魂,连哀嚎都来不及留下。
终于,他还是发现了我,望向我之时,眼中神色我读不明,但那双眉的深锁,似是在痛苦哀叹着什么。
我久伫,凝视他远去背影,那男子确是绝美,可我尚年幼不知那些,只回过神后,才悟得那是杀我家亲的歹人。
尽管他放了我,劝我离开,可我内心的仇恨战胜了恐惧。那时我发誓终有一日,要向他寻仇。
再之后,先官兵来到太守府的女人将我带走,她许诺,会让我大仇得报,而她正是我如今主上,凌烟阁的这一任阁主。
我承认报仇的心在我这里存留很久,哪怕在知晓了父亲的确是恶人之后,也没能平复仇恨。反倒是在我素手染血之后,才开始明了,那男子最后望我的眼神。
见到君怀靳的第一眼,我便已识得他身份,然而我只莞尔笑过。这世间用剑能至此境界的人寥寥,而他的出剑,我曾模仿记忆练过千万遍,如何也不会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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