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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领结?”我心里“戈登”了一声,迅速地抬手摸领口处领结不在了!它竟然不翼而飞了!一定是落在出租车上了!
我到现在才终于明白了,女郎为何像是被人咯吱了笑穴似地,一直笑个不停地的缘由!
我刹那间感觉无地自容,如果我有“土行孙”那两把刷子,哪怕是在这西餐厅里,哪怕是这镶了意大利高级瓷砖的地板,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不再出来。
“梦瑶,我看高先生很有绅士风度,”秦女士看看我,替我打圆场,尔后又看看女郎说:“当然啰,我们这个派对的宗旨,就是自由组合,双方自愿。那边十九的十九队才子佳人,不见得个个都能称心如意如果你不愿意跟高先生……”
“不麻烦您啦,秦姐,我就跟这位穿礼服不爱打领结的高先生一组吧,”女孩冲我挤挤眼睛,满不在乎地对秦女士说,“我没所谓呀,我说过啦,我就是来应付‘功课’的……”
女郎老是说功课?应付功课?难道她是被她老爸逼着来相亲的吗?但我又不能问,所以只好憋着。
女郎在我对面落落大方地坐下,摆出极优雅的姿态,在餐桌上烛光的映衬下,她的眉眼更显得动人心魄。
第一道菜是鱼子酱奶油鸡酥盒,这叫头盘菜,又名开胃菜,一般都有特色风味,味道以咸和酸为主,而且数量少,质量较高。
我来此之前,在百度上也算是做足了功课,譬如西餐的上菜顺序,刀叉的握法,喝葡萄酒的正确方法等等,这些相关礼仪,我都做了详细的了解。
比如说,西餐的饮酒就有一套繁复的礼仪。一般来讲,每道不同的菜肴要配不同的酒水,吃一道菜便要换上一种新的酒水。基本的规则就是吃红肉喝红酒,吃白肉喝白酒。
我向餐桌上扫了一眼,洁白餐布上,果然横排放置着三四只高脚玻璃杯。我知道这些杯子的取用顺序,也是相当有讲究的由外侧到里侧越来越大,白葡萄酒杯最小,红葡萄酒杯居中,水杯最大……
西方人的哲学,恐怕就是如何费尽心思,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由此可见,所谓的贵族绅士,不过就是一群闲得蛋疼的人们!
我虽然来之前做了相关功课,可临阵还是无法随意发挥,一双手僵硬而不安;亦或是餐桌对面的女郎太过漂亮,令我无法心绪平稳,所以,握刀叉的手竟然有些微微地抖。
可是,这些大大小小的杯碟,这些铮亮的刀叉餐具,在女郎修长莹润的手下,却是另一番景象,它们都像是长了透明的翅膀似的,上下翩飞,娴熟而雅致。
我看得有些呆,她连用餐的手势都那么好看,宛如一首旋律安宁而流畅的曲子。
“你想谈论点什么吗?”女郎捏起餐巾,拭了拭嘴角,对我莞尔一笑,“如此美丽的夜晚,你不打算说点什么让这顿晚餐更愉快吗?”
“想呀,只是没猜到什么话题会让你感兴趣?”我抬眼看她说,心想,你以为我甘做一只闷葫芦呀?我也知道男士应该承担找话题的义务,而且是让女士心情愉快的话题,可是,此刻的我就是紧张,紧张得难以自制。
“呃……那你先做下自我介绍如何?”女郎端起一杯白葡萄酒,呡了一小口,目光却看着我。
“好哇,”我应了一声,心想,我怎么连这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呢?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
我忙放下手中的刀叉,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说:“我叫高小帅,高大的高,大小的小,帅气的帅,二十五岁,职业至于我的职业,不说也罢,总之就是天天跟文字打交道的工作那么,你呢?”
“林梦瑶,公司职员。”女郎简洁干脆地报出了自己的芳名与职业,然后端起一杯红酒,莞尔一笑道:“高先生,幸会,”
女郎颈项上的层次感很强的珍珠项链,手腕上棕色表带的手表,食指上银白戒指,都随着她的举止,发出璀璨的光泽。
“……”我也鹦鹉学舌,跟她碰了一下杯子,两只高脚玻璃杯餐桌上方,轻轻啄了一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绅士是不会打听女士年龄的!”女孩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说,她唇角的笑意犹如银色餐盘里甜腻的奶油,即使我的问题遭到了她的拒绝,心里似乎也是心满意足的。
为了掩饰这难言的尴尬,我把目光投向餐厅别处,投向邻桌上那一对对容光焕发的相亲男女。
我心里相当清楚,在座的这些女郎们里不乏“拜金女”,且十之七八是直奔“钻石王老五”而来。现如今,有几个漂亮女孩还不懂如何利用自己的脸蛋,利用自己的青春呢?
在场的男士中,亦不乏身价不菲的都市新贵或者富家二代,至少也是年薪过五十万的高薪阶层。如果我有勇气站起来宣布这样一个事实,即我的年薪已达到且即将超越两万元人民币请注意是人民币,不是欧元!那无疑将是比在牛排里发现了猪毛更令人喷饭的笑料!
西餐的第二道菜就是汤,美式蛤蜊汤意式蔬菜汤或俄式罗宋汤;第三道菜才是正菜煎牛排,或者煎猪排。
“林小姐,很高兴与你共进晚餐,虽然我不确定我来这里的意义何在?可还是觉得很荣幸……”这二十五年的人生经验提醒我,美丽的公主也会下嫁给贫民小子这是童话里的故事!
“呃……是吗?”女郎浅笑,她秀发的黑亮,抹胸礼服的纯黑质感,将她的肌肤反衬得如同初冬的瑞雪般嫩白,尤其烛光里袒露的双肩,惊涛拍岸般的胸,她的美,摄人心魄!
“遇见漂亮的你,便是我今晚最大的收获!”酒壮怂人胆,这话果然没错。
我想点头说是,却忽然想起方才在电梯里的雷人一幕,主意便摇摆不定。
餐厅内依旧有英文歌曲在袅绕,这会是的《》,传递着某种没有逻辑的情绪。
女郎掩嘴“哧哧”地笑,她故作很认真地打量我一番,像打量一只从侏罗纪归来的恐龙。
“有……有的……其实……你蛮可爱的……”女郎忍住笑,看着我说,她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更像是说:“其实,你蛮好玩的!”
我的自尊心像是被秋霜打过后的空心菜,焉了,我索性不再言语,心里恨恨地想,难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受人耻笑的吗?
我右手握刀,左手握叉,对着面前餐盘里的一块牛排,埋头苦干,挫败的情绪顺着手中的刀叉,传递到那块七分熟的牛排上。我用力地切割,切割,不停地切割,想将那块牛排“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