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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楚溶月远远看着,祠堂内不知何时多了个软踏,铺着上好的虎皮垫子,触手可及处皆是精美的吃食茶点。虽没有丫鬟伺候,却也是自在的很。
“小姐,要不要去告诉老爷?”碧潭愤愤不平,凭什么二小姐受了罚该如此舒服!
峨蕊屈膝行礼,道:“回小姐,昨夜确有贼人摸进了王姨娘院子,现在人已被奴婢拿下锁在后院柴房中。”
“是周妈妈的儿子周五儿,原是二门处管事的,后来犯了错让老爷打发到马房去了。”
“去让周云生外面寻个院子将人关押起来,不许动手,一日给一顿饭就够了。”
虽说这个周五儿可能套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可身为大夫人心腹周妈妈的独生子,若能关键时刻化成刀子,狠狠扎上一下想必也能流不少血。
“奴婢突想起,王姨娘让奴婢给大小姐带句话,说是夫人身边的丫鬟春梅被夫人责罚,至今还在养伤呢。”
哦?楚溶月挑眉,春梅一向是个谨慎的,好好的却让大夫人罚的那么重,想必是被牵连了。
回了屋子,楚溶月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看着翠螺进来,静静想了一会。
“翠螺,我记得大哥送来的金玉膏还有半盒,你且开了箱子取出来,去看看春梅伤的如何了?”
“小姐倒也舍得,那金玉膏是上好的疗伤药,满京城都没多少,大少爷送来那一盒还是皇上去年赏的呢。”
“横竖又用不了多少。你且先去看看。若伤的不重,偷偷藏袖子里再拿回来就是了。”楚溶月哭笑不得,这个管家丫头,回回从自己这里拿什么东西送出去都似割肉一般。
“想什么呢?不过是关心一下罢了,再说了,凭你个小气丫头,连个膏药都舍不得,拿什么去收买?”楚溶月打趣道。
“好了,赶紧去吧。不必心疼那些东西,你家小姐身家厚着呢,以后必不会少了你出嫁的添妆。”
“小姐!”翠螺羞红了脸,一跺脚出去了。只留下未完全煮开的茶水,咕噜噜冒着泡。
楚溶月轻轻托起了腮帮子,看着那水汽飘也似的升上去,团成薄雾一团,轻吹一口气,立马就没了。楚溶月像找到了什么玩具似得,笑弯了一双眼睛。
这边周妈妈等了儿子许久不见回来,正想去告诉大夫人,忽从窗外飞进一石头。
周妈妈横了眼,叉腰便要骂,眼错不见看那石头上裹得衣料有些眼熟,定睛一看,小小一片还有个靛蓝的补丁,可不正是儿子出门穿的那套。
周妈妈颤着手拿起那块衣料,还带着些许酒气,补丁上细细密密的阵脚正是自己的手艺。周妈妈青白了脸慌慌张张推开了门,不住的四处望,期许着能找到那扔石头的人,可空荡荡的大街却彻底让她没了希望。
周妈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完了,这下完了。儿子指不定落在了谁手里。周妈妈捂着脸大哭起来,这可是她的独子啊!是她丈夫死后此生唯一的期望!若没了他,自己今后可靠着谁去活啊!
可惜阳光正好,尘土飞扬,这条街上没人会舍得这大好的午睡时间出来安慰一个不知为什么而哭的老婆子。
熟悉周妈妈的人最近都是摸不着头脑,周妈妈身为夫人的头号腿子,一向最是嚣张。怎么会对王姨娘那么客气?
“呸,什么转性,跟她那儿子一样,狗改不了吃屎。怕是八成有什么图谋。”另一个被周妈妈责骂过得丫鬟道。
王姨娘看着面前点头哈腰的老婆子,竟有一种奇异的成就感。仿佛下一秒在她面前俯首称臣的就是大夫人。
王姨娘柔柔的依着软枕靠了下去,让人递了一个药包出来。周妈妈看着她这样的做派,低下头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果然是小家小户出来的。
“听说妈妈最近正为夫人寻找灵药,正好我这里有一方子,极是灵验,保准能生儿子。”
王姨娘咬紧了最后两个字,然后笑着递了药过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周妈妈顾不上嘲笑她了,一下子冷汗都下来了,一个是唯一的儿子,一个是拿捏她身家性命的夫人。这不亚于拿了把刀子横在自个脖子上,往哪都是死啊!那方子,那方子不必想都是假的,若真有用,王姨娘怎么会留到现在。
周妈妈满心绝望的闭了眼,脑子里却全是儿子受他人折磨哭喊叫娘的画面,当即横下心做了决定,一把接过药包,恭顺的说道“奴婢明白了。”
是个识时务的。王姨娘心中冷笑,果然大小姐说的没错。留着周五儿真有了大用处。
这边周妈妈回去后拿着药,一路笑着擦着汗跑进了正屋,一番舌灿莲花过后,哄得大夫人高兴不已,当天就开始服用那药,也不在让人去查验真伪了。
楚溶月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拿了熏香仔细倒了一点到香炉子里,轻轻闻了闻那味道,只觉得清爽不腻人,顿时高兴了一些。
“什么怎么办?害人在先的是大夫人,想出主意反击的是王姨娘,咱们不过帮着抓了个小贼。接下来只管看热闹就好,横竖都与我们无关就是了。”
“听说伺候父亲的小厮很是喜欢春梅,为了她怕是什么都愿意做,愿意说呢。”
“奴婢明白了。”碧潭了然,自己只需提点春梅一下,她又是个一心攀高枝的。到时自会自己去寻那小厮打听老爷的爱好,凭春梅的姿色,当个姨娘是没问题的。到时,呵呵,有个恨着自己的女人成了对手,还是自己屋中人,大夫人才要头疼呢。
夜晚,楚清远一个人在书房看着书,突然门被推开,桌子上出现一双芊芊细手,楚清远抬头,只看得春梅身着一身青色衣衫,正眉目含情的看着自己。
见楚清远抬头,春梅淡淡一笑:“听闻老爷仍在书房,大夫人特命奴婢备了茶点来,老爷尝尝?”
楚清远看着那盘子青梅含桃糕,再看看面前的女子,忽一笑:“可识字?”
春梅大喜,却强忍着内心的喜悦,微笑着回:“奴婢粗通文墨,怕是要让老爷笑话了。”
“不妨事。”楚清远摆了摆手,一把拉过春梅坐在自己怀里,看着她粉面含春的模样,心中一动。
春梅柔顺的搭了手上去,将头靠在了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慢慢露出了笑来,仿佛眼前的人是她赖以生存的天一般。
第二日,听到春梅被抬成了梅姨娘,大夫人气的摔碎了屋子里所有的摆设。
楚香茹听到消息,顾不得自己刚刚出祠堂,领着人就砸了梅姨娘的住所,当然,后果是祠堂两日游。
“看,这出戏可不是热闹多了。”楚溶月拿起一子落下,笑着说道。
翠螺看着棋盘,自己早已是输了,当即服输:“奴婢输了,小姐这个子下的如有神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