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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卫长,别这么快就走啊!你就真的,就这么讨厌我,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吗?”馆陶大长公主对刘妍问道。
“不是的,皇祖姑母,卫长怎么会讨厌皇祖姑母呢?”刘妍立即堆上了一副可爱的笑容说。
馆陶大长公主指着刘妍方才听着殿里谈话的地方问道:“你方才在那里做什么呢?”
“卫长不知道要去哪里,刚好路过椒房殿,本是想进去给皇后陛下请安,就撞见皇祖姑母了。”刘妍随意编了个谎说。
馆陶大长公主知道刘妍这小丫头不会说真话,刘妍路过椒房殿,躲还来不及,怎么会有心要进去向陈娇请安。
“你就是听到我和皇后的对话,也没有什么关系。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个夫人生的公主,最好识相些。”馆陶大长公主对刘妍此时的样子略有些发狠。
馆陶大长公主微微笑了笑,抓着刘妍的手,有些气愤的说:“不懂?好,我就说些你懂的。我告诉你,若是没有我帮你父皇,他现在就不会是天子,你也就不是公主,这样说你懂了吧!”
“皇祖姑母,你抓得卫长的手好疼啊!”刘妍故作苦色,一副娇怜的样子说。
“记住,没有我,你父皇就不是皇帝,你也就不是公主。”馆陶大长公主放开刘妍的手,扔下这么一句话,便走了。
刘妍轻轻揉着被馆陶大长公主抓得生疼的手,看着馆陶大长公主渐行渐远的背影行礼道:“恭送皇祖姑母。”
平阳公主到昭阳殿本是要看卫子夫的,看见刘彻的侍从在昭阳殿外,心想,这可真是上天恩赐的大好机会。
平阳公主款款走入殿中,向刘彻行礼:“平阳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平阳公主琢磨着,这时候趁着刘彻高兴,说什么刘彻想发也不会生气。还未等平阳公主开口,刘彻便高兴的说:“皇姊,今日子夫虽被皇后欺负,可却是因祸得福,子夫又有了身孕。”
“皇姊今日怎么入宫来了,真是赶巧了,碰上了我的喜事。”刘彻的面上的喜色溢于言表。
平阳公主犹豫再三,刘彻看平阳公主的样子,大多是不好意思了,吩咐了屋里的侍女:“你们都且退下。”
“陛下,平阳夷侯不在了,平阳记得陛下答应过我,如若我有了中意的人,陛下愿意成全我的心意。”平阳公主这才开口道。
刘彻大笑道:“这么说,皇姊是有了中意的人?如果皇姊不再为姊夫的离世而悲伤,我倒是真心乐意成全皇姊。看来,是要双喜临门了。”
“我想托付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卫夫人的弟弟侍中卫青。”平阳公主细细观察刘彻脸上的表情。
“卫青在陛下身边多年,陛下莫不是对他不放心?”平阳公主点了点头反问道。
刘彻摇了摇头说:“倒不是我对卫青不放心,他能与皇姊婚配,自然是佳偶天成。只是依汉律,列侯方能配得上公主,卫青的身份,配不上皇姊。如果皇姊愿意等,我寻个机会让卫青建功立业,再封他为列侯。到时候,自然是可以相配了。”
平阳公主急切的说:“陛下乃是君王,主天下之事,陛下对平阳说过的话,岂能言而无信?陛下让我等,莫非要我等上几年,甚至是十几年。人生苦短,又有几个几年,甚至十几年让我等?”
刘彻正想说些什么,却被平阳公主抢过了话头:“陛下,我知道,卫青他曾经是我的马奴,陛下会以为,若是平阳嫁了卫青,会成为笑柄。可平阳不在乎那些,平阳看中的,是卫青的人品贵重,甚得我心,如若嫁给他要让世人笑话,我也无半句怨言。一个值得我托付的人,我不在乎他能否封侯拜相,只要我喜欢他就够了。”
“皇姊堂堂一个公主,又是我的亲姊,我又如何忍心让皇姊受世人品头论足。既然是我答应过皇姊的事,就绝不会食言,但此事还容我再作思量。”刘彻也甚是为难。
平阳公主对卫青的坚定让卫子夫也很是感动,只是,以卫青的身份,岂能配平阳公主之尊。为了不让刘彻为此事为难,如今能让平阳公主死心的人,也只有卫青了。
平阳公主也不好再向刘彻一步步逼进了,在适当的时候,告退离去。卫子夫见平阳公主走了,对刘彻说道:“陛下,妾身多日不见卫青,陛下可否让卫青与妾身相见,或许,劝不了平阳公主,妾身想办法劝劝卫青。”
刘彻无奈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并不是我觉得卫青不好,只是不能失了皇家的颜面。”
刘妍回了昭阳殿,看到平阳公主脚步匆匆地离去,刘妍正要上去见礼,可平阳公主却对刘妍视而不见。
刘妍走入内殿,正巧刘彻也在昭阳殿陪着卫子夫,两人感情好得不得了,正有说有笑。刘妍走到刘彻身后蒙住刘彻的双眼,在刘彻身后坏笑着不说话。
卫子夫也不禁笑了,刘彻一摸刘妍的小手就知道是谁在身后了。高兴的转身抱起刘妍坐在自己腿上:“你不是在皇祖母那里吗?怎么来昭阳殿了?”
刘妍趴在刘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便拉着刘彻到外面去说话了:“父皇,方才我路过椒房殿时,听到皇祖姑母让皇后陛下找个时机要将我从母亲身边抢走。还说皇后陛下要接我去椒房殿住,亲自照顾我。”
“是我在门外悄悄听到皇祖姑母对皇后陛下说的,父皇,我好害怕离开母亲,更害怕去椒房殿。”在刘妍这个孩子的心里,椒房殿始终是个挥之不去的阴影。
刘彻安慰道:“你是父皇和母亲的孩子,父皇怎么会让别人来照顾你。我们妍儿不愿意去,还有谁能逼你,父皇不会让我们妍儿去你不愿意去的地方。”
刘妍拉着刘彻轻声地问:“父皇是不是因为皇祖姑母才能成为皇帝的?”
“皇祖姑母抓着我的手对我说的,说若是没有皇祖姑母,父皇就不是皇帝,卫长也就不是公主。”刘妍看着刘彻的表情轻声的说。
刘彻心里更是气愤陈娇了,刘妍不过是个孩子,馆陶大长公主为什么要对刘妍说这些:“这些话听了就听了,别往心里去。妍儿你只需要记住,我是大汉天子,你便是大汉最尊贵的公主。父皇会永远保护你的,什么都别怕。”
刘妍看刘彻像是不高兴了,立即去抱着刘彻说:“是不是妍儿的话让父皇不高兴了,卫长喜欢父皇笑的样子,父皇不要不高兴了。”
刘彻径直去了长秋殿,一脸怒气的走进了长秋殿:“儿臣拜见母后。”
“陛下一脸的怒气,究竟是因何事如此不悦?”平阳公主关切的问道。
刘彻坐在案几前,气愤的说:“卫长公主说,她悄悄听见馆陶大长公主与皇后说要让卫长到椒房殿住,皇后要亲自照顾卫长。”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自己生不了孩子,就想着要去抢别人的。”平阳公主轻笑道。
皇太后捉摸着,馆陶大长公主的这一伎俩倒是提醒了自己,这也不失为一个废后的契机。以陈娇的性子,想必是带不好孩子的,到时候那小脾气一上来,定是会有失皇后之仪。
“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皇后和馆陶大长公主还什么都没做不是吗?彻儿,莫要性急,指不定她们母女俩只是说说而已,你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皇太后表面显得云淡风轻。
“还有更离谱的呢!馆陶大长公主居然还特意告诉卫长,没有她馆陶大长公主我今日就不是皇帝,卫长也就不是公主。”刘彻没好气的说。
平阳公主不可思议的笑道:“馆陶姑姑这是怎么了,卫长还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她对卫长说这些做什么?”
刘彻只听皇太后和平阳公主说话,一个人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平阳公主放低了声音对皇太后说:“母后,这馆陶姑姑也太过分了些,居然对一个孩子说这些。”
“我倒是觉得,可以让卫长公主到椒房殿往些日子。我倒是要看看,以皇后的性子,如何能在处理后宫事宜之时,再照顾好卫长公主?”皇太后浅笑道。
“母后的意思是,卫长公主毕竟不是皇后所生,皇后照顾周到是应该的,若是略有不周,便会招人话柄了。依皇后的燥脾气,稍有不顺她心意,再打骂了卫长公主,可就非同小可了。”平阳公主笑着说。
皇太后笑言:“还是平阳最知道我心意,借此机会,最好是将皇后废了。”
刘彻坐在那里,脑海里还是想着刘妍所说的话,口中喃喃道:“椒房殿。”
平阳公主离开长秋殿以后,刘彻才便宫人都退下,诺大的长秋殿里,只有皇太后和刘彻两个人。
刘彻想起了方才在昭阳殿中,平阳公主提及的婚事,刘彻想来也该征求皇太后的意见:“母后,方才在昭阳殿,平阳皇姊似是有了合心意的良人。平阳夷侯离世时,我答应过平阳皇姊,如若她有了意中人,我会成全皇姊的心意。只是不知,母后可同意平阳皇姊再嫁?”
“我也不想平阳的后半生只守着襄儿,独孤一生,自然是希望她再嫁,能有个人疼爱她,照顾她。只是不知道,平阳的良人是谁?”皇太后问及此,让刘彻难以启齿。
刘彻犹豫着说:“如若平阳皇姊喜欢的人,身份低微,但人品极佳,母后可会允?”
刘彻的话倒是让皇太好心生好奇了:“只要是平阳喜欢,就随着她去吧!只要她高兴了,也并非要再嫁列侯不可。至于这身份,只要陛下给他机会,封个侯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刘彻总算是放心了:“平阳皇姊想嫁的人,是卫夫人的弟弟——卫青。卫青在我身边多年,他的为人我是再了解不过的,平阳皇姊真是眼光独到。不过卫青有本事,不用我偏私,他也定会凭他自己的本事封侯。”
皇太后愤怒道:“陛下,任平阳看上谁都可以,就只有卫青不可以。陛下还是劝平阳另觅良人吧!”
“母后何出此言,为何说,谁都可以,就只有卫青不可以?”刘彻惊讶地问道。
“只要是平阳喜欢的人,出身贵贱我都随她去了,唯有卫青,他曾是平阳府里的马奴。平阳是陛下亲姊,怎能嫁给自己府上的马奴为妻,传将出去,岂不是让堂堂大汉公主的婚姻,成为世人笑柄?”皇太后说的话,刘彻也不好忤逆,况且,皇太后说的句句在理,让刘彻想要为平阳公主说话,也无从下口。
刘彻长叹道:“母后说得是,儿臣,也只好为皇姊另觅佳婿。只是平阳皇姊心意已定,怕是又要让平阳皇姊伤心一阵子了。”
“这也是为了她好,为免你们姊弟之间因此事有嫌隙,你就说此事全是我的意思。”皇太后交代刘彻。
刘彻点头告退,离开长秋殿时,刘彻就已经打定主意,定不会让平阳公主知道,这在背后从中作梗之人是皇太后。
刘彻宁愿坏得是与平阳公主的姊弟之情,也断不能让平阳公主对皇太后生恨。
椒房殿中,陈娇拿出自己一直以来十分宝贝的锦盒,锦盒里绢帛上写着‘金屋藏娇’,让陈娇回忆起当初刘彻的诺言。
在刘彻登基的前一天晚上,刘彻特意拿着锦盒来给陈娇:“阿娇表姊,这个送给你。”
从刘彻七岁时与陈娇成婚以来,刘彻对陈娇的称呼从未变过,还是如幼时一般称陈娇为阿娇表姊。直到刘彻登基为帝后,陈娇顺理成章成了皇后,刘彻才改称陈娇为皇后。
那时青春的刘彻眉目间有几分得意的说:“这锦盒里是我对阿娇娇表姊的承诺。”
陈娇高兴的接过锦盒打开看了,锦盒里的绢帛是写着‘金屋藏娇’四个字。与刘彻多年的夫妻,陈娇当然认得,那四个字是刘彻的笔迹。
正因为刘彻送给陈娇锦盒时的心思巧妙,陈娇因此高兴了很久,并坚信自己与刘彻之间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
陈娇如今想来,只不过是回忆太美好而已。现在自己已经花容失色,而刘彻也已经爱上比自己年轻美丽的卫子夫。陈娇得到得太容易,失去得也就越快。
刘彻走到了椒房殿,宫人在殿门外远远通报的声音传入陈娇的耳畔:“陛下到。”
陈娇看向椒房殿门的方向,笑得极美。陈娇等了这么久,总算是将刘彻等到了椒房殿。
刘彻的身影走进椒房殿,渐渐走向陈娇。陈娇走到刘彻跟前行礼道:“妾身拜见陛下,陛下千秋万岁。”
陈娇难得温柔的笑着说:“妾身等了这么久,陛下终于愿意来椒房殿看看妾身了。”
刘彻看到案几上的锦盒与绢帛,绢帛上‘金屋藏娇’四个字刺在刘彻心里:“皇后闲来无事时,都在做些什么?”
“妾身也不例外,每天都盼着陛下能来椒房殿,与妾身如从前一般,躺在一起谈天说地。”陈娇见刘彻在自己面前难得的平和,心情瞬时好了不少。
刘彻轻笑道:“那敢问皇后,是谁想要领卫长公主来椒房殿照顾。自己没能生育皇嗣,就要去抢别人的女儿吗?”
陈娇才明白刘彻对自己的种种柔情都是假的,转瞬即逝。原来自己所期待的一切都是那么遥不可及,刘彻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样温和:“陛下,你听我解释,妾身是因为考虑到卫夫人身子虚弱,阳石公主尚小,还需要人照顾,妾身这才想要帮卫夫人照顾卫长公主,好让卫夫人能够悉心调理身子,照顾阳石公主。”
“你能有如此心意?自从卫夫人进宫以来,你处处针对她,恨不得卫夫人死了最好。皇后突然会有这番心意,可真是让我意外。”刘彻质疑道。
“陛下,卫长公主始终是卫夫人的女儿,这一点永远也不会变。陛下的女儿,就是妾身的女儿,按规矩,卫长公主也该称妾身为母后,妾身又何必要抢卫夫人的女儿。”陈娇辩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