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用什么办法让她们凌晨两点醒过来，在爬上窗台跳下去？”这是我唯一没想通的事情。

李玲深深吸了口气，目光在咖啡杯上游离：“用微信，我会在凌晨两点用陌生号给她们发消息，告诉他们窗外有真相。由于睡前服用两次仙人球毒碱，所以在半睡半醒间便能见到幻觉。打开窗户的时候她们都能见到薰衣草花海，也会情不自禁迈出脚步靠近。因为她们都喜欢薰衣草，再加上熟悉薰衣草的花香味道，我只要事先把晒干的薰衣草放在窗台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就好。”

微信？竟然是这样。“你用陌生号发给她们，难道她们不会怀疑？还有晒干的薰衣草，你在哪得到的？”

面对我的询问李玲呵呵一笑：“微信上面的消息在警察出现之前都被我删除了，最后死去的周楠也没使用微信，是我在两点时喊她起来，告诉她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最初她还很害怕，发现是薰衣草花海后瞬间便忘记了现实，那样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至于晒干的薰衣草，那是林晓送给我的，她说薰衣草花海是最美的存在。”

“你是怎么知道五年前寝室内有女生自杀？”这个问题我始终觉得不对劲，或许和萧腾查到的论坛有关系。

李玲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些许莫名情绪：“是暗夜天使告诉我的。”

“暗夜天使？他又是谁？”我眯起眼睛。

见我幽深认真的模样李玲缓缓摇头：“其实没什么，就是个论坛而已。我无意间发现的，见到很多人都在上面吐露心声发泄怒火，还会有很多人安慰帮着想办法解决。我也慢慢的发了几个帖子，说出心中的痛苦。逐渐我发现在那上面我终于不再自卑，能找到存在感。后来发现有人给坛主留言，表示需要帮助。那时我才发现可以随便留言，坛主偶尔会随机回答问题。就这样我也留了言，想不到他竟然回复给我，告诉我五年前那间寝室内有个女孩自杀。”

“你留言的内容是什么？其他人都能见到么？他除了这句话还说了什么？”我突然觉得不可思议，对那个论坛充满好奇。

李玲幽幽的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我只说需要帮助，其他人也能看到。他说的话除了这句还有两个字：笔仙。”

“暗夜天使，是这个论坛吧？”我垂下头，脑海中的思绪快速转动。那个坛主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李玲寝室内五年前有女生自杀？还帮她想出笔仙的办法？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你们知道了，都是我想的太简单，还以为天衣无缝呢！”李玲自嘲的笑起来。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萧腾大步走进来。傅颖知道他是因为那个论坛，果不其然，他拿着凳子坐在李玲对面：“你之前在网站上面发表的帖子，没有删除吧？”

李玲摇头，表示没有。或许她都没想到我们能查到那个网站，只觉得想法太天真了。最终她趴在桌子上说困了想休息会儿，也不理会还在附近的我们。

走出审讯室萧腾依旧皱眉，并没有破案的喜悦。“不对劲，李玲发出去的帖子不是她自己删除的，那就应该是坛主做的。他发现网站被侵入后最先删了关于李玲的帖子，随即又把我弹了出来。”

办公室内，萧腾又把这个论坛做了一个详细讲述。暗夜天使，论坛内因为编写的程序设计只有晚上十二点后才能登陆，这点也是他入侵后才发现的。

论坛内的所有人都是匿名，不需要填写任何详细资料。发表的文章也都是各自血泪史，全部是负能量社会阴暗面。

根据李玲所说，很有可能是她经常在上面发表心中的不满与怨恨，所以在她提出需要帮忙之后根本就不用具体说什么事情坛主便知道。

并且告诉她寝室内五年前有女生自杀，还提示玩笔仙。奇怪的是这个坛主，完全查不到半点消息，这也是萧腾自信心受挫的原因。

“好了，李玲已经全部承认，也交代了作案过程。那个坛主说不定是心理变态，偶然知道消息所以告诉李玲。再说黑客想得到什么消息不是很容易？随便入侵医大的历史记载就可以了。”楚浩然没想那么多，打算结案。

萧腾还是不甘心，尽管现在来看继续调查没啥必要，但他暗自咬牙不能丢人。

难得见他这么纠结，我拍了拍他肩膀：“你可以没事的时候继续入侵啊！或者弄得普通账号晚上十二点之后登陆试试看。你这么有天赋，绝对能弄清楚怎么回事。”

估计是我很少这么温柔和他说话，弄得他连连点头信心大增。我忍住了笑：“记得有消息告诉我一声！”

这件事情结束后我见过一次李玲的父母，母亲默默擦着眼泪，至于父亲则是破口大骂。什么白养你这个女儿，就是个丧心病狂等等难听的话。

对此我安静的看着，觉得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然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思想。杀人放火也好，善良温顺也罢！都和成长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又是个加班的夜晚，进入楼道后我有下意识跺脚，可惜楼道内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尝试了几次后依旧没有半点光亮，我心里忍不住慌乱，用力咳嗽几声我觉得心跳在加速。

慌乱找出背包内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光线出现的刹那间，我好像在大海中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疾步走向楼上，期间始终控制着即将要崩溃的情绪。

颤抖的手指打开房门，屋子内却漆黑一片。尽管居住了几年我还是没勇气踏进去，瞬间无力感蔓延全身。靠着防盗门蹲在地上开始发抖，这让我不禁恼怒起来，怎么就没勇气，只是没有光亮就让我如此狼狈。

然而站在楼道内，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的手电光亮，我觉得呼吸越发急促，泪水模糊了双眼导致视线变得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