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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楚穆低沉的声音从两人的背后传来,萧菀甚至可以看见王府外面长街灯火,只差一点点而已,一点点而已,然而,就是一点点,让她再也不能的迈出任何一步。
和凝儿一起转头,萧菀只见楚穆就站在她面前,身旁站着赵坷和赵良。
“那可能是王爷半夜不睡觉,被夜风吹的。”萧菀看着他,波澜不惊道。
“那你可知,本王半夜不睡觉是因为你,是以你得承担这个责任——”
看着他沉峻的轮廓,萧菀不动声色,正要说话,凝儿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王爷,这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小姐她什么都不知道……”
萧菀本想去拉凝儿,奈何凝儿跪的太快,太忠心有时也不是一件好事。
这次,要栽了……长睫掩下眼底的情绪,萧菀接过话道:“别听她的,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王爷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
“可本王偏偏不想处置你。”楚穆思索半响,“本王最见不得主仆情深,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的奴婢来代你受罚好了。”
“谢王爷!”乱棍打死总比卖到教坊司要好的多,像是认命,凝儿什么也没有说,朗声磕头。
凝儿认命,萧菀却不认命,以前活的太糟糕,不止一个人因她而死,这次,她不能眼看着这种事情再发生——
赵坷和赵良一愣,除了当今皇上,恐怕萧菀是第一个敢在其他人面前喊楚穆名字的人。
萧菀望进楚穆的眼眸深处,“从今以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放了凝儿。”
沉默,萧菀喉咙发紧,然而到底还是将话说出了口,“我会给王爷那些想要而又要不得的,相信我,王爷一定不会吃亏。”
给了凝儿一个笑,萧菀跟上楚穆的脚步,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夜下,月光迷蒙,静的连呼吸都可闻,凝儿忽然明白过来,现在的萧菀再也不是以前的萧菀了。
东厢房内,烛火跳跃闪动,屋内紫铜炉内的檀香冉冉撩人,本该平静的夜,不知怎么突然变的迷醉了起来。
青蓝的衣裙在烛火的映照下罩了一丝昏黄的颜色,萧菀不动,却听楚穆又说,“没听见本王的话么,嗯?”
萧菀明白,楚穆从一开始就是故意,他知道她的弱点,所以要将凝儿乱棍打死,他也势必知道她会为凝儿出头,安排这一切,不过为的就是现在。
萧菀在忍,栽在他的手上,她认了,可是……可是即使心中有准备,还是会产生一丝莫名惶恐。
萧菀暗自扯扯嘴角,原本是该怕的,可是听见他这样问,好像又不怕了。
搁在半空的手顿了一下,萧菀脱掉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衫,没有女儿家的羞怯,甚至有丝咄咄逼人的味道。
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就好似是一面坚固的墙,将她困囿于里,紧紧围住。
不知过了久了,萧菀保持这个姿势保持的都快僵硬了,男人却没有任何动作,萧菀道:“王爷既然没兴趣,那我就走了。”
说完,萧菀要离开,然而她还未挣脱他的胸膛,他的声音便冷冷传来,“本王准你离开了么?”
所有的坚强崩塌,即使知道自己逃不掉,身体的本能却开始挣扎,手腕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她的双手被他勒的死紧,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
夜,交缠的身影被烛火烙印在墙上,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细白如瓷的颈边一道鲜红的印子异常刺目,血珠一点点的渗了出来,在烛火的掩映下,愈加令人心惊。
一音落下,外面的小厮忽然冲了进来,着急的喊道:“来了,来了……”
小厮刚喊完,房外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聂华容抬眼看见,只见一身青衣的聂宣正朝这里走了过来。
“哥哥,穆哥哥他要娶别的女子了,你可知道?”聂华容哑着声音说道。
“你知道为什么不与我说!”聂华容忽然变的激动了起来,手中的匕首将颈边割出了好几道的小口子。
聂宣沉眸,看着聂华容激动的神色,只道:“哥哥知道你喜欢他,然而这是圣上的意思,我又能如何……”
“不,我不甘心!”聂华容瞪大一双通红的眸子,显的异常狰狞,“哥哥,我要你帮我,你如果不帮我的话,我今天就死在你的面前!”
“不!”聂华容打断了聂宣的话,“哥哥,从第一眼见到楚穆开始,我就喜欢上了他,他不喜欢我,我可以等,但我绝不允许他娶别的女人,唯一只配嫁给他的,只有我,只有我!”
“没有什么可是,哥哥你只说帮不帮我?”聂华容一抹眼角的泪,“爹娘从小就离开了我,从小大到只有哥哥你最疼我,我知道,我不该难为哥哥,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要我眼睁睁的看着楚穆娶别的女人,这比让我去死还痛苦!”
垂眼思索,沉默良久聂宣方开口,“好了,把刀放下,哥哥会帮你的。”
颓然松了一口气,手中的匕首倏而跌落,聂华容再也抑住不住眼泪,放声大哭起来。
镂金雕花的紫霞香炉内,缓缓燃着龙涎香,皇帝从奏折中抬头看向跪在案下的聂宣,“说吧,你有何事求朕?”
聂宣盘旋良久,终开口,“臣妹一直心仪景王,昨日听闻景王要娶晋国公主,心中着实难过,臣妹自小就有心悸头痛之症,受不了任何刺激,景王之事对她打击不小,臣父母早逝,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自是当作珍宝来爱护,臣虽心疼,但知道皇上圣旨已下,不能轻易彻回,却还是想博一博,臣不求什么,哪怕让臣妹作妾,臣也毫无怨言。”
皇帝闻言,放下手中朱毫,问道:“你这些话,是你妹妹让你跟朕说的,还是你自己要跟朕说的?”
“原来如此。”皇帝点头,半响,方道:“朕知道你爱妹心切,朕也不想穆儿娶那晋国公主,晋国已经亡了,算起来那公主连普通人家女儿都比不上,可穆儿来求朕,说与晋国公主情深意切,别的女子再也入不了他的眼,朕虽生气,但还是答应了。”
“不过……”皇帝话锋忽转,“你今日既来求朕,朕便容你所愿。”
屋内龙涎香的味道缭绕,从聂宣那个位置看去,只看得到鎏金的帝椅和堆积成山的奏折。
目光闪了闪,聂宣看着大太监从自己身边走过,即而他嘴角浮现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却又很快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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