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收藏本书?方便下次阅读
添加书签保齐八年,南北各国形成对峙之势,天下未定,战事不断,北周灭南楚后,征西南大将军李光义率先锋宜王高仲浩领军班师回朝,皇帝高伯禹带着满朝文武出皇城相迎,以示隆重。
“征西南将军李光义,先锋高仲浩,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光义和高仲浩一前一后跪在御驾前,戴甲行了跪拜之礼。
“两位爱卿快快请起,赐座。”高伯禹上前搀扶起两位爱将,高兴的说:“李爱卿一路辛苦,你坐吧,有什么话让仲浩说。”
“谢陛下。”李光义心里明白这是皇帝有意抬举宜王浩,他也乐的给这个顺水人情,便将手中的南楚降表和臣民册交给了宜王,自己安坐一旁。
高仲浩将将表和臣民册转交给了高伯禹,双手抱拳,义正言辞道:“启禀父皇,历经半载的战事,南楚已灭,从此之后,南陵九州十六郡的土地都归我大周所有,南楚百姓现已归顺我大周,南楚王陈洪国及其家族三百余口已束手被擒,现已押赴到京,有降书再此,请父皇御览。”
高伯禹翻看着将表,又看了看臣民册,欣喜不已:“哈哈,好啊,你们二位将军平定南楚为我大周下了大功一件。”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正当众人向皇帝歌颂两位将军劳苦功高之时,太子高仲安突然跳了出来,大声的禀凑道:“父皇,平定南楚两位将军确实立下了大功,自然应赏。不过,儿臣听说他们除了俘虏了陈洪国一族三百余口人之外,还俘虏了三万六千名南楚的精兵,儿臣倒是想问问二弟,那些人现在何处?”
高仲浩见太子突然发难,脸上的笑意早已不复存在,他手握着剑柄,冷淡的说:“他们被我杀了!”
太子见皇帝的脸色骤变,心知这一状他告准了,他见高仲浩不回答,咄咄逼人道:“二弟,父皇在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了?既然他们已归降我大周朝,你为什么还要把他们都杀了。”
“太子殿下!战俘有三万六千多个,而不是三十六个,南楚到京城路上需要走十几天,这一路上我不但要供他们吃喝,还要处处提防他们是否会起来造反,稍有不慎,就会引火自焚。太子久居深宫,怎会知战场险恶。”高仲浩心里的无名火早已燃起,他不甘示弱,据理力争。
“为了提防,你就下令杀了他们?”高仲安转身面对着高伯禹,故作悲戚的模样,回禀着:“父皇,您试想一下,三万多具尸体弃之荒野,血流成河,尸臭四处飘飞,那是何等的凄惨。”
“你?!”高仲安低着头,嘴角微微往上一翘,继而说道:“父皇,人命关天啊!二弟如此行径,天下臣民将会如何看待我大周。”
“二哥打了胜仗,原本是开心的事,怎么现在倒像是批判会了?”高仲熙原本只是想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把这场闹剧看完的,他看着高仲浩一步一步走进了太子的圈套之中,心里替高仲浩憋屈,想着化解当时尴尬的场面,他走上前,坦言道:“不过,二哥,任意屠杀俘虏倒显得你不够仁义了,万一事情传到别国耳里,又该生出一番事端了。不该不该!”
高仲浩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自己的亲弟弟,见他先帮自己说话,本是沾沾自喜,可听到他后来又帮着太子说话,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他白了一眼高仲熙,用警告的语调说:“九弟,你从不枉议朝政,今日的话,可有点多了?”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高仲熙见自己的好心当了驴肝肺,冷哼了一声,请辞道:“父皇,二皇兄擅自处置战俘一事,孰是孰非,儿臣不敢再多言,大军得胜还朝原本是个喜庆日子,儿臣原本不敢扫了父皇的雅兴,怎奈儿臣身体偶感不适,请容儿臣先行告退!”说完,他就拂袖而走。
高伯禹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瞬间明白了他最后一句话的用意,他心里更是清楚太子跟宜王之间为了储君之位积怨已深,太子今日此举分明是想让仲浩难看,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丞相刘遂远这个老滑头站了出来:“皇上,晋王所言甚是,今日大军得胜归来,您出城相迎也是为了犒赏三军,至于其他事,容他日再议。”
“恩,既如此,便依刘卿之言,三军将士连升三级,每人赏一百两黄金,其他事,容他日再议,摆驾回宫!”高伯禹借着刘遂远搭造的阶梯往下走,暂时性的打破了僵局。
满朝文武散去后,宜王不顾旁人劝说,直径闯进无逸殿,见到高仲熙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高仲熙,我来问你,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你是故意跟随太子与我作对的,是不是?”
高仲熙面对突如其来的质问却显得很平静,他随手翻开一本古籍,漫不经心的回答:“二哥,青雀从来没有和你作对的意思,我只是……”
“好了,我不是来听你那些啰里啰嗦的解释的。九弟,我警告你,太子与我不和,满朝文武尽知,你今日就不该帮高仲安说话。”
高仲熙‘啪’的一声将书扔在了桌案上,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之色:“二哥,你是我同父同母的亲二哥,皇太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是应该和乐融融的吗?”
高仲熙见高仲号一脸傲气,绕过书案,走到他的跟前,语重心长的说:“二哥,是,那把龙椅能给人最大的生杀大权,能给人意想不到的一切,可是坐在那龙椅上要背负的责任何止千万,那一些苦那一些痛,比坐那针毡还要难受千倍万倍,你又何必?”
“够了,青雀,我没有你那么豁达。”说完,高仲浩就生气的离开了。
“二哥?!”高仲熙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平添了一丝苦闷,暗自感叹:哎,何苦你我生在这帝王之家,骨肉之情,兄弟之谊,却远不比上一把木头椅子。
夜晚的无逸殿给人一种安详的感觉,好似外面的纷乱和它没有关联似得。偌大的庭院,在夜里显得有一点寂静,高仲熙来到院子里,深夜的露水沾湿了锦袍。
高仲熙眉头微微一蹙,心里犯嘀咕:太子?都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的。
紫英好像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王爷,要不我去回殿下,说您已经安寝了。”
“紫英,你去请太子进来吧!”紫英应声退出后,为了以防万一,高仲熙在大脑里拼命搜索有关太子的信息,太子高仲安,田贵妃的儿子,因为顶着长子的名头,在皇帝高伯禹登基之初册立为太子,转眼间已有十几载。
“九弟,你在想什么,连大哥进来都没有察觉到?”高仲安端着茶杯呡了一微口清茶。
“臣弟拜见太子殿下。”高仲熙为了弥补刚才的失态,便作揖问候道,幸好紫英是一个机灵的丫头,不等自己吩咐就已经为客人准备好了茶点,不然真的是糗大了。
“罢了罢了,九弟,这又不是在朝堂之上,你我兄弟间,那一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九弟,身体好一些了没有?”高仲安示意他坐下。
“那就好,九弟,刚才你在想什么,那么的出奇?就连我这个大活人走进来半天都没有反应,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额,臣弟并未想什么的,只是在想皇兄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呵呵,原来如此,愚兄近日来都忙于政务,都不得空,刚从崇文殿出来,听说你前些日子去南雍馆就学时,被钱政责罚了,我就顺道过来看看你,问问情况。”
高仲熙看着那张虚伪的脸颊,心里顿时讥笑着:原来他是来看我的笑话。他不动声色,作揖道谢说:“有劳皇兄挂心了,臣弟一切安好。先生责罚也是希望臣弟能够早日长进。”
“九弟,你客气了,既然你没有大碍,那我就告辞了。”兄弟间的谦恭,明显让高仲安感到了不适,他原本以为高仲熙会破口大骂钱政那个遭老头子,却不料他却变得如此淡定,这让原本想看笑话的他,在坐与立不安之间挣扎纠结了一会后,开口言语。
“那臣弟就不在多留了,皇兄请。”面对着陌生的高仲安,高仲熙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从第一次见面时他的虚情假意,到白日里他对高仲浩的咄咄逼人,再到现如今他来看笑话的举动,高仲熙甚至觉得他又可怜又可恨。
高仲熙送高仲安一行出无逸殿的大门,看着那远去的车辇,冷哼了一声:虚伪!
“不妥?我觉得很好,哥哥关心弟弟,过来瞧瞧,没有什么不妥。”
紫英的一句话让高仲熙感到了惊奇,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不是因为她说的不对,而是她一语道破,一针见血,让他有一点不寒而栗。这丫头,自己可以信任吗?
高仲熙打量着眼前这个清纯少女,难道她是某个人派到自己身边的卧底?不行,我得查清楚,身边可不能有个炸弹,危及到自身的安全。“紫英,你倒说说看今个儿太子有啥不妥?”
“王爷,刚才太子说自己是刚才从崇文殿过来,可是无逸殿是在崇文殿的北边,而殿下的东宫是在崇文殿的东边,王爷你就不觉得太子此举有些南辕北辙了吗?由此看来,太子根本不是顺道过来看王爷的。”紫英毫不顾忌的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高仲熙看着紫英的双眼,是那样的清澈,就如同刚出生的婴儿没有被世间的俗事俗物所污染一样的清澈,一眼望去就能看穿一般,他所看到的一切都似乎在告诉自己,这一切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高仲熙便转身往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的对紫英说:“是吗,或许他是来看我的笑话也不一定,紫英,我可不想搅进那一些是是非非里,我们只要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天塌就不下来,即使真的塌下来也有那一些高个子顶着,夜深了,你下去休息吧!”
他看着紫英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种凝重感,她,能相信吗,还是自己多疑了,她现在可是在这里自己唯一一个认识也是目前为止自己愿意去相信的人,哎,看来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时代里,身边真的需要有几个忠诚可靠的人,这样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更好的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