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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加书签时光飞逝,转眼已过一月,高仲熙除了那日去太傅府请罪外,便再没有走出过无逸殿的大门,整日里除了研读北周发展史外,还缠着紫英了解皇家成员的关系以及他们各自的秉性。
高仲熙已经在大周生活了一个月,对于大周的生活习俗有了大致的了解,一时间,虽不能完全的融入这个时代,但他已经把自己视为一个大周人。可最让高仲熙苦恼跟担忧的是这个肉身的体质太过于弱了,明明已经十六岁了,可那身体素质却跟十岁孩童一样,身无四两力,弱不禁风。
亏的高仲熙在现世中学过太极拳,军事素养过硬,他只能用锻炼来弥补身体先天存在的不足。身体锻炼的闲暇之余,也展开读书练字,好在书法底子不错。一月时间说长不长,但也不短。他凭借现世的锻炼方式,加上练习太极拳在气息上的调理,他的身体日渐强壮。
“看来是时候走出无逸殿跟宫里的其他人接触一下了!”高仲熙喃喃自语。他用过午膳,高仲熙特意跑到慈安宫,向皇太后和皇后回禀了去南雍馆读书一事,高仲熙心里清楚要融入这个世界,首先得结交朋友,而在这深宫大院里最佳的去处就是南雍馆。
皇太后和皇后对望了一眼,露出了担忧的神色。高仲熙身体无恙,她们怎会不知,只是这些天他绝口不提就学一事,二人还以为他对之前提议在南雍馆一众女学生中选妃的事耿耿于怀。
儿子这些天的表现皇后是看在眼里的,可此番见他主动要求去南雍馆,不免露出了忧色。
高仲熙怎知二后心里的想法,还以为她们担心自己如以往一样,不务正业,戏耍他人,便宽慰着说:“皇祖母,母后,请放心,孩儿已经知错了,日后定不会再做出那些荒唐的事儿,让你们操心了。”
皇太后道:“青雀,你失忆症未见好转,明日你领着紫英去南雍馆,好有个照应。”高仲熙心中原本也是如此盘算的,如今从皇祖母口中提出了,他便做了个顺水人情点头说好,应承了下来。
南雍馆落座于皇城的最南边,太祖创立北周初期便设立的,那儿有藏书三十余万卷。置有学士三人,掌校正图籍,教授学徒;置校书郎六人,掌校理典籍,刊正古籍错谬。另设馆主太傅一人,总领馆务。学生数十名,皆选皇族贵戚及高级京官子弟,师事学士受经史书法。
高仲熙来到南雍馆门外,从容一笑,这南雍馆好比后世中国的北大、清华,应该属于大周的最高学府,高仲熙作为一个后世人,对这个未知的朝代充满了好奇。
或许是接近午课的时辰了,与高仲熙同路而进的几个少年郎,他们一个个对高仲熙避之不及,不愿与之为伍,有的甚至在他背后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哎,看来晋王爷的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差!”高仲熙默默的叹息了一声,受多了原高仲熙这个纨绔皇子的苦,虽早已习以为常,但还是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了几句,无奈之余,他只得硬着头皮往里走。
他沿着回廊往里走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大院,一道一米多高的围墙自西向东围住了整个院子。院内种满了翠竹,一阵风吹过院内竹叶‘唰唰’的作响,仿佛呈现出了另外一种情调。
那堵围墙正中央开了一扇圆形拱门,门上嵌有一块匾额,上书“随园”二字。
高仲熙正在愣神之际,突然有一人拍着他的肩膀,跟他勾肩搭背了起来。
忘了介绍了,这青雀是高仲熙的表字,据说这一表字还有个来头,在高仲熙出生的前一夜,皇后梦见一只青雀飞到她身边,徘徊高歌,引得殿内金龙显圣,盘旋屋顶久久不肯离去。
这古代的人最相信托梦一说,皇家更是不例外,皇帝当即应梦给自己出生的儿子取字青雀,似乎寓意着特别的期许。
高仲熙回头看来人,仔细打量着,他与自己年纪相仿,穿着一身紫色长衫,头戴小玉冠,一上来就亲热的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挤眉弄眼的,好不亲热。
“额……你是?”高仲熙对眼前这一少年完全没有记忆正不知所措之时,只听得紫英问安道:“奴婢紫英给鲁王殿下请安!”
“四哥,安好!”听得紫英的提醒,他客气的向那少年作揖问安,心里还不时犯嘀咕:“鲁王高仲恒?原来他就是老四,这傻王的名头看来不时空穴来风啊,哎,可惜了,同样是老四,为嘛雍正就那么高端霸气上档次,而他却……”
高仲恒回头张望了几眼,见四下无人,压低嗓音问道:“九弟,我听东宫的人说你得了失忆症,性情大变,可是真的?”
“恩,过往的记忆虽然失去,但青雀交人贵在交心,四哥可愿跟我继续交好。”高仲熙并不清楚高仲恒的为人如何,因为宫廷险恶,道听途说未必真实,但他又是唯一一个对自己表现出热情的人,他也乐得与之相交。
高仲恒好像少了跟筋似地,大笑了起来:“哈哈,九弟,在这偌大的皇宫里,打小就你做的事,说的话最合我的胃口,够真实。”
两人说笑着来到殿室内,高仲恒拉着高仲熙坐在自己的身旁。高仲熙观察着屋子的每一个人,这里犹如一个小型的朝会,三五一群的扎堆而聚,只有高仲恒与自己独自坐在角落,看来这个四皇兄的人缘也不咋的,周围都没有愿意搭理他的人。
他顺着大伙的视线往大门望去,只见的殿室门口走来了一位美女,她穿着件柔软而宽大的粉红裙衣,长得非常美艳,生得是眉如春山,眼若秋水,清丽明媚,婀娜娉婷。但神态却端庄异常,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高贵气派。
“额,你还真忘记了!”高仲熙嘟哝了一句,低声回道:“她就是刘倩儿,是丞相刘遂远的女儿,晋王妃的候选人之一。”
“晋王妃?那不就是我的?”高仲熙扭过头,朝着刘倩儿坐的位置瞧去。
“刘小姐!”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走到了刘倩儿的身前,微笑着问道:“听我家母说刘小姐昨日染了风寒,在下惦记在心,寝食难安,不知今日是否安好?”
“虚伪!四哥,这家伙是谁,感觉有些讨厌。”高仲熙眉头紧蹙,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
“他叫孙冲,是护国公的孙镐的长孙,这家伙早对刘家小姐垂涎三尺了,可是人家刘小姐就是不愿意搭理他!他啊,真的是热脸贴在了人家的冷屁股上,献什么殷勤都是白搭。”高仲恒冷笑着说。
果然刘倩儿淡笑的回应了一句,坐在了高仲熙的斜对面,孙冲见刘倩儿没再搭理自己,着实觉得无趣,垂头丧气的回到位子上去。
“铛铛铛!”钟声响起,殿室内的变得静悄悄,所有人都危襟正坐了起来。
“嘿嘿嘿!”高仲熙被一阵甜美的笑声所吸引,一个美丽的少女慌张的冲进了殿室内。她穿着件宽大的绛红色的衣裳,秀发挽起,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就好像百花俱在这一刹那里开放,极其灿烂。
“还好,还好,迂腐老头还没来,本郡主不算迟到了!”那少女像得意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她脸上灿烂的笑容,有一种独特的感染力。
高仲恒低声介绍:“她是宁王叔最宠爱的小女儿高雪羽,哎,虽说她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坯子,只可惜了性格太过直爽像个假小子似的,不够温柔体贴。”他说着还失望的摇了摇头。
在高雪羽坐下不久,一个年近六旬的学士拿着书籍走进了学堂,开始上课。
老学究的教学可以说枯燥乏味的很,除了死记硬背,还是死记硬背。
高仲熙原本就酷爱历史,大学时又选修了古文学,对于文言文还有一定的功底,课业倒也难不倒他,只是听着学士照本宣读觉得有些乏味。
至于高仲恒早就趴在桌案上呼呼大睡了起来,学士听着呼噜声,四下张望着,可惜老眼昏花,看不清到底是何人所为。
学士走上前,见高仲恒举着本书装腔作势,举起戒尺往他的桌上敲打了一下,高声道:“敢问殿下,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接下来是什么?”
高仲恒一时不知所措,脸色瞬间变成了色,支支吾吾的半天,四周的人不知帮忙,反而个个都露出了看好戏的神态。
一言落,众人哄堂大笑,学士摇了摇头,他走到殿室的中央,叹息道:“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谓修身在正其心。”
高仲熙用手摸了摸鼻子,刻意压低声线念道:“意思是说修养自身的品德,先要端正自己的心思,因为心有愤怒就不能够端正;心有恐惧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喜好就不能够端正;心有忧虑就不能够端正。心思不端正就像心不在自己身上一样:虽然在看,但却像没有看见一样;虽然在听,但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虽然在吃东西,但却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所以说,要修养自身的品德必须要先端正自己的心思。只要心无邪念,自然不会去干不道德的事情。”